宁天臣来了!
亲临现场。
今天的他,身着一件笔挺西装。
眸光深邃,仪表堂堂。
兀自站在高阶之上,宛若一座巍峨高山,虽一动未动,但那冲霄的气势却已然氤氲而生。
没人看到他是如何步上高阶的。
他就仿佛凭空出现的一般。
一经问世,便撼动八方。
以至于将其团团围住的上百名保镖护院,都无一人胆敢妄动分毫。
他就这么淡然的走着,双手负后,平视前方,一步一步,登阶而上。
所行之地,无不风止雨歇,所经之路,亦令敌贼纷纷避让。
宁天臣的惊现,毫不意外地引发了人群的一片骚乱。
“快看那边,好像有人来砸场子啊?我曹!好牛逼,那么多人围着他,他连鸟都不鸟,还敢往上走呢!”
“是啊,瞧瞧人家这气势,真不是谁都能学得来的啊!有没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我敢说,这哥们身份绝对不一般!”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就这气场,这胆魄,怎么着也得是金陵那边大世家出来的子弟了!”
“就算是金陵世家子弟,也不该挑这种时候来闹事吧。岂不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我看呐,今天这事儿不好收场!”
当然,人群之中也有认识宁天臣的。
站在场地一侧,准备随时登场表演的赵婴,就是其中一个。
从宁天臣出场,到引发一片骚乱哗然,赵婴都在保持着密切关注。
她不清楚宁天臣和赵家之间有什么恩怨,可不管怎么说,这种场合,都不适合搞事情吧?
就算你在道上有些面子,也不能乱来啊!毕竟赵家也不是吃素的,万一真发起狠……
不知为什么,想到这里,她竟然莫名的为那个人担心起来。
“笨蛋!装什么帝王之姿啊,还不快快退下!”
除了赵婴之外,人群中的飞远集团董事长闫永福,也着实在捏了一把冷汗。
他搞不懂宁天臣为何会出现在这,更不知其与赵家之间有何愁何怨。
当然,就算知道,也没有任何意义。凭他的微末身份,根本什么忙都帮不上,就只能乖乖作壁上观。
而四大家族的人,在看到宁天臣出现之后,先是错愕,而后是疑惑,最后,就是兴奋了。
在他们看来,宁天臣孤身一人来此,无异于只身入虎穴,孤犬陷狼群。
死,已经成了他的必然结局了。
至于其他人等,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宁天臣的,大多数都是抱着看戏的态度坐山观虎斗的。
总之,百人百态,众生众相,各怀心思。
高阶上,在人群骚动的工夫,宁天臣就已行至阶梯中部。
哗哗哗!
呼呼呼!
不停有大批的看家护院赶来增援。
转瞬,包围宁天臣的人数,就已来到了两百有余。
但,却仍然无人敢先动第一手。
“我去,不至于吧?对付一个人而已,赵家竟如此这般兴师动众!直接拿下不就得了么!”
“就是啊,那人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人打这么多人吧。还是说那人身份实在太高,赵家有所顾忌,不敢动手?”
“怎么可能!毕竟今天是赵家的葬礼,众目睽睽,还是要尽量保持克制的。上来大动干戈,太有伤颜面了。”
是啊,贵为四大家族之首,本土最强一霸。
在这种场合下,若不由分说,上来就动手,而且还是以众凌寡,难免会落一个以多欺少,恃强凌弱的口实,使名望大大受损。
所以,这也是赵震霆到目前为止还在静观其变的原因。
他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他出手的时机。
又登了几阶,宁天臣停下脚步,侧目观望。
发现以自己为圆心,直径十米之内,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了。
这些人也着实都是有些实力的。
传武境的大概在一百五六十人上下,高武境的,六七十个,达到高武巅峰的,还有三四个。
就这等阵容,都可以平推一座小县城了。
可,在宁天臣的眼里,却统统皆为土鸡瓦狗。
宁天臣微微摇头,第一次将头抬起,目光穿过人群,与十数米之外的赵震霆的隔空对视。
“这么不欢迎我?”
赵震霆闻言眼角颤动。
欢迎?
欢迎一个杀死自己最爱儿子的仇人么?
明知故问!
可恶至极!
尽管心中已烧起熊熊怒火。
可赵震霆却依旧保持着最大的克制,并以极为谨慎的态度,审视着十数米之外的年轻人。
孤傲、冷静、深不可测!
这是时隔三年多,他对这位故人之子作出全新评判。
在此之前,赵震霆就曾无数次在脑海中描绘过,身负血海深仇强势回归的宁天臣的画像。
可当其亲眼见到本尊的一刻,却依然还是被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的惊人气质所深深震撼。
难怪恒儿会栽在他手上。
此子若不除,我赵家恐将永无宁日啊!
赵震霆再次确定了最初想法。
“来的便是客,我赵家怎么会不欢迎呢?只是不知,你来此作甚呢?”
赵震霆也来了个明知故问。
“吊唁。”宁天臣口中淡淡吐出两个字。
赵震霆胸中的那团火顿时烧的更旺了。
杀我爱子,断我族本,辱我家门,现在却跑来说什么吊唁。
真是可笑!可恨!可杀!
“呵呵。你来迟了一步,现在吊唁时间已过。若你有心,也可以待我儿入土为安后,在他坟前磕上几个响头,也算是你不枉此行了。”
“若我非吊唁不可呢?”
宁天臣语气虽然平淡,但却透露着一股不容争辩的强势。
瞬间就使得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愈加浓烈了。
就连相隔甚远的人群,都嗅到了这一点即燃的危险气息。
“这小子好刚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敢和四大家族之首的赵家族长这般针锋相对。活腻了吗?”
“不管他是不是活腻了,反正啊,看今天这局面,这小子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
诚如众人所料,赵震霆几次将胸中怒火压下。
最后目中带血地咬着牙挤出一丝狞笑,道:“好啊,你想吊唁也不是不行。那就滚回阶下,用膝盖,一步一步跪到灵堂前,那样的话,我倒是可以为你破一回例。”
赵震霆心中打定主意,今天不光要为爱子复仇,更要找回他曾失去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