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们,放过我爸妈!别杀……”
噗!噗!
话音未落。
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已然滚落近前。
宁天臣呆住。
他难以置信的望着血水中两张至亲的脸孔,悲痛欲绝。
一阵大笑声传来。
“他不是还有个妹妹吗?弄过来先轮了再说。哈哈!”
“是!”
下一秒,一个女孩被丢在血泊之中。
几名恶汉立刻饿虎扑羊似的扑了上去。
“你们这帮畜生!我跟你们拼了!”
宁天臣睚眦目裂,咆哮着就要上前拼命,却被人一脚踹翻,还挑断了手筋脚筋。
无力的他只能绝望的嘶吼着,哀嚎着,直到喉咙喷出鲜血,也无济于事。
“哥。”
女孩却是无比平静。
在魔爪的蹂躏下,含泪转过头,冲宁天臣淡淡一笑。
跟着。
一声巨响。
血肉横飞。
“同归于尽?妈的,真扫兴!没想到小妞这么烈!”
名为赵虎的恶汉头目遗憾的摇摇头,露出玩味一笑。
而宁天臣早已双眼猩红,他发疯似的爬向仇人。
只是还未爬出几步,一把钢刀就贯穿了他的心脏。
周围又是一阵大笑……
轰隆隆!
雷鸣响彻夜空,大雨倾盆而下。
那一夜。
宁家上下二十八口,满门遭戮。
百年家业,顷刻楼塌。
……
九月的锡城,总是被乌云笼罩。
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阴沉。
太古金街。
一名神情冷峻的青年快步走在路上。
他身着古朴长衫,一头黑色长发随意散落,与周围的现代化格格不入,仿佛从另一个时代而来。
不少路过的行人在看到这样一道奇景后,不免窃窃私议。
但,青年却毫不在意。
他的步伐沉稳有力。冰冷沉静的眼神,透着一股肃杀之气。即便相隔很远,都会让人生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很快,青年行至金街街尾。
他停下脚步,转头望去。
目之所及,是一片破败不堪的废墟。
宁家老宅!
曾经盛名一时的锡城地标性建筑群。
自从被三年前那场无情大火吞没过后,如今剩下的,就只有遍地的焦黑,和断壁残垣了。
不免叫人唏嘘!
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青年,更是心头一阵翻涌。
他没有在原地多作停留,而是径直穿过废墟,来到一处相对整洁的空地。
空地上,一个巨大的土包高高隆起,正前方还立有一块石碑。
上面赫然刻着六个大字。
“宁氏家族之墓。”
这一刻,青年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潮水般的情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爸!妈!天辰回来了!你们的不肖儿,回来了!”
“妹妹!哥哥回来了!”
此时的宁天臣哪里还有先前那般冰冷肃杀,他早已哭的悲痛欲绝,哭的肝肠俱裂。
凉风拂过垂柳……
也不知哭了多久,宁天臣才堪堪起身。
他的身体仍在不住颤抖,但心中的悲痛,却已化作复仇的烈焰。
在熊熊燃烧!
他死都不会忘记,三年前那个雨夜,全家被杀的惨景。
更无法忘记,那个女人踩着宁家老少尸首,得意洋洋说出的那番话!
“姓宁的,实话告诉你,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我布下的局。什么一见钟情,我压根就没喜欢过你!”
“和你领证也不过是为了在杀光你全家之后,能够名正言顺继承你家财产而已!”
“你以为你很优秀吗?别逗了,你除了生的好之外,就是个废物!老娘脱光光站你面前,你都不敢碰,还借口说什么,要把最宝贵的东西留在新婚之夜。草,真他妈的傻雕!”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老娘最宝贵的东西早给别人了,和那个男人比啊,你连垃圾都不是!哈哈哈……”
三年了。
言犹在耳,字字诛心!
过去,他一片痴心喂了狗,最后还落了个全家被杀的悲惨结局。
如今,他涅槃归来,又怎会轻饶了这猪狗不如蛇蝎心肠的东西!
望着天边越积越厚的云层,宁天臣嘴角掠过一丝惨笑。
“潘丽丽!恐怕你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我宁天臣还没有死吧。”
“不过这也难怪,当年若不是师父他老人家刚好游历至此,将我从大火中救出,现在的我,应该也早就化作尘土了。”
回想三年前,宁天臣被紫虚真人救下后,便被带离地球收归门下。
真人深知他背负血海深仇,不想其被心魔所扰,堕入魔道,于是立下规矩。
三年!
道不成,不得擅离紫虚天宗,名不就,不得重返地球。
无奈,宁天臣只得先将那团复仇之火埋下,潜心修行。
可谁能想到,天赋逆天的他,竟只用半年时间,就完成了全部道业。
一年,便彻底超越师父,迈入道天境界巅峰。成为有史以来百家仙门中,最年轻的道天境强者。
这之后,他更是纵横宇宙诸天,与万界妖魔交手。
十万战役,杀敌无数,未尝一败!
引得诸天震动。
转眼,三年约期至。
紫虚真人不得不信守约定,放宁天臣离开。
那一日,紫虚天宗外,漫天神佛齐聚。
宁天臣叩别恩师,转身重归故土。
“爸,妈,妹妹。你们放心,宁家的血海深仇,我一定会让他们用千倍万倍的血来偿还!”
“凡是参与过那件事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定会将他们追回,然后当着你们的面,挫骨扬灰!”
宁天臣凝视墓碑,暗暗立下重誓。
“你是……”
忽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目光微斜。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一瘸一拐朝这边走来。
手里还拿着一篮水果,一沓纸钱。
而老者望向宁天臣的眼神,也明显带着几分疑惑。
或许是想看的更清楚些,老者便加快脚步凑到近前。
而下一刻,他的脸色就忽地大变。
“你!你是……宁少爷?”
老者两眼放光,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但很快,他眸中的光泽就又黯淡下去,拍了下脑袋摇头苦笑:“我真蠢,少爷怎么可能还活着。老眼昏花,不中用喽……”
说着,便放下果篮,满面怅然的烧起纸钱。
一股酸涩顿时在宁天臣心底流过。
仲伯!
这位在宁家勤勤恳恳了大半辈子的老管家。
想不到临到晚年,还要为宁家的后事继续操劳奔波。
宁天臣感激涕零。
刚欲上前相认。
七八个混子却兀地出现。
“草拟吗,老不死的!烧烧烧,烧你妈个头呢!为什么还没把这帮垃圾死人清走!”
带头的大花臂上来二话不说就把仲伯从地上提溜起来。
仲伯吓坏了,连忙解释:“虎哥,一天时间真的来不及啊。那边新坟我刚选好,明天,明天我肯定能把坟全部迁走。”
“我去你奶奶个哨子吧!”
啪!
大花臂抬手就是一巴掌,仲伯被扇飞出去两三米,嘴里都流出血来。
“老子之前怎么和你说的?今天必须把宁家这些臭肉全部弄走,不然另一条腿也给你打断!”
“虎哥,这么多遗骨,今天怎么移的完啊,求您通融通融吧。”
仲伯跪在地上,吐着血哀求。
大花臂把牙一呲,坏笑道:“知道你移不完,所以我才特地叫来这么多兄弟帮你嘛。”
话落,七八个人抄起铁锹镐把,就要强行刨坟。
“不要啊!”
仲伯连忙上前阻拦,却被大花臂一脚踢开。
“老东西,别他娘的碍事!干完活兄弟们还要去参加潘小姐的生日宴,误了时间,老子他妈弄死你!”
“今天你就是弄死我,也休想碰老爷他们一下!”
仲伯也是豁出去了,身一横,视死如归的挡在了墓碑前。
大花臂草了一声,满脸不屑:“为一个绝户家族,你说你卖什么命呢。行,想死是吧,老子今天就成全你!”
话落,一名小弟抡起镐把就朝仲伯头上砸了去。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飘然而至。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镐把便凭空碎裂。
而那名小弟,则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束缚住一样,身体纹丝不动,脑袋机械般的转过去,看向大花臂。
仅过一秒。
嘭!
一声爆裂。
整个人便化作一团血雾,随风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