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靠着贩卖票证的收入,可能比他们的工资还高点。
“那你们咋过去镇上?现在正是农忙,借拖拉机也不合适啊!”
徐丽媛跳下车:“要不你们去,我不去了。”
“不用不用,我们去拿我爷爷的小三轮,这么几个人坐得下。”
赵大壮说着话,赶紧进大队小院里,推了小三轮出来。
唐世兵和林富贵见了,手一撑在三轮上,跳进了车厢里。
一行人一个小时后,来到了县供销总社。
跟周主任说了来意,周主任象征性地一人收了四块钱,就拿了三张自行车票和工业劵。
几人速度来到国营百货商场,一人挑了一辆亮堂堂的凤凰牌自行车。
“哎呀,跟着廖少帅混,我也骑上自行车了。”
“有了自行车,我还不迷死村里那帮大姑娘小媳妇儿?”
“下一个目标,修大房子,走起!”
……
兄弟们又开心又感激,要不是廖泽亮带着他们做胚芽粉,做橘子罐头,他们哪能有今天?
现在说不定还在哪儿摸鱼混日子呢!
徐丽媛笑了笑:“我们也给大姐买点东西吧,第一次上门,总不好空着手去。”
“你去选!”
徐丽媛来到柜台前,要了三斤红糖,二十个鸡蛋,两个猪蹄……
都是孕妇最需要的营养品。
提上东西,离开国营百货商场,大家一起去办了牌照和手续,最后来到了银行。
报了名字之后,柜员立即笑道:“是廖泽亮同志啊,您先坐一下,梁行长说了要是您来,他要亲自接待。”
“好!”
不一会儿,柜员就去办公室把梁行长叫了来。
“哎哟,我说今天出门怎么门口有喜鹊叫,原来是喜事临门,泽亮兄弟要来啊!”
梁行长笑眯眯的,让柜员拿茶水来。
廖泽亮介绍自己几个兄弟给梁行长认识:“这三个是我的好兄弟,也是我们青年合作社的技术骨干,今天是来买自行车的。”
“哎哟,大手笔,来抽烟抽烟。”
梁金山拿出烟来,挨个散烟,热情又不失身份。
唐世兵几人震惊不已,这可是行长啊,怎么也得是科级干部,竟然对他们这几个小喽喽这么热情。
多少公社,国营大厂,集体合作社需要资金可都得经过他的手,论影响力,就是供销总社的刘主任见了他,也是要甘拜下风的。
现在他又是上茶又是让烟,对廖泽亮还这么恭敬,甚至还有点讨好,完全让他们不理解不了好吗?
廖泽亮的确能挣钱,可这钱是他的,梁行长犯不着这么捧着吧!
事实上,在梁金山眼里,廖泽亮还真是财神爷。
各行各业都在卷,银行也不例外,他们也是要考核业绩的。
考核标准就是放贷款赚利息差,要放贷款自然要有存款才行。
廖泽亮拿出京海百货公司开的汇款单,笑道:“把这些汇款取出来,留三千备用,其他的全存到你们银行。”
梁金山乐开了花:“行行行,我这就去办,你可真是我的财神爷啊,你这兄弟,靠谱。”
两人一起到柜台这边,很快就把存款办好了。
看着存折上的数字,廖泽亮嘴角微弯,加上之前的一万块,现在存折上有三万多了。
有了这笔存款,别说在石岭村,就是到了徐丽媛的家人面前,他们也得高看自己一眼。
知识分子虽然清高,清高也得吃饭啊!
“我们三这一排溜自行车回去,肯定能引起轰动。”
“我已经做好万众瞩目的准备了,让赞美声来得更猛烈些吧!”
离开银行,大家伙骑着自行车,一阵欢快。
只赵大壮苦逼地蹬着三轮车,崭新的自行车放在里边。
眼看着就要到了龙里村,廖泽亮叫住他们:“你们先别回去,跟我去趟我大姐家。”
“我们去干啥?不合适吧!”
廖泽亮杀气腾腾:“去打人!”
徐丽媛见他这个样子,不禁一脸担心:“怎么了泽亮?”
“没事儿,我们先去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几人一起往大姐家里去,徐丽媛问道:“大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姐是家里最大的孩子,也是最辛苦最勤劳的,是好女儿,好姐姐,好妻子。”
“家里熬大米粥,她吃清的,冬天的晚上冷,她把我抱在怀里取暖,她本来成绩优异,为了让我读书,她早早辍学嫁人。”
“刘洋人长得不咋地,人品倒是不错,还上过高中,其实算个好男人,唯一就是家里爹死得早,底下好几个弟弟妹妹。”
“刚结婚几个月,刘洋就去参军了,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全都是她在照顾。”
徐丽媛一脸动容:“大姐人真好,从来都是在付出,那姐夫的家人一定很依赖她,对她很好吧!”
廖泽亮不忍回忆,大姐没有带彩礼回去,婆婆对她意见很大。
刘洋又参军不在家,婆婆对她是日日磋磨。
前世姐姐即便怀胎十月,还要下地干活,照顾一大家子。
结果大冬天打水的时候不小心摔井里去了,孩子没保住,还伤了身子,导致终身不孕不育。
刘洋后来参军回来,又被分配到隔壁县的木材厂伐木,长期不回家。
婆婆一看,连孩子都不能生了,更是日日非打即骂,逼得她跳井死了。
刘洋得知姐姐的死讯,回来是又悔又恨,可总不能把自己的老娘给杀了吧!
心灰意冷之下,他日日喝酒买醉,有一天晚上喝多了,一头栽进姐姐跳的那口井里,也没了。
当时两家的关系已经可以说是水火不容了,廖泽亮知道刘洋没了,也没去吊唁。
不过听说刘洋眼睛瞪得大大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事实上,前世廖老头去世得早,除了因为唐家的欺压,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姐姐的惨死。
他后悔,自责,要不是他无能,怎么会为了筹钱给儿子读书,把宝贝女儿嫁到那样的人家。
廖泽亮记得父亲临终的时候,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嘴里还在喃喃叫着姐姐的名字。
可这一切,又怎么能是父亲的错呢?
家里这么多张嘴要吃饭,农业生产效率低下,交公粮又多,他白天夜晚跟个陀螺似的在地里转,也是力有不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