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游山庄戒备森严,想要找到这两个人并非易事。”燕云昊皱眉道。
虽然说思邪的提议很不错,但此时面临的困难也不容小觑,乐游山庄的守备堪比一座王城,想要在这里找到苏小梧或是江樱雪,难!
“属下先让人去寻。”思邪抿了抿嘴唇,什么事都不是一蹴而就,只要下了功夫,总会有进展
“让底下的人机灵些。”燕云昊握着手里的茶盏轻轻点了点头,表情凝重。
“咚咚……”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燕云昊看了思邪一眼。
“谁?”思邪站起来走到门口,沉声道。
“给公子送水的。”
思邪扭头看看了燕云昊一眼,伸手拉开了房门,一个茶童拎着一只粉彩白瓷的八角小茶壶走进屋,朝思邪点了点头,走到桌边将茶壶放下,将桌上的茶壶拎起来退了出去。
燕云昊盯着那只粉彩白瓷壶看了看,伸手将它捧了起来。
“殿下!”思邪惊呼一声,三两步走过去夺过燕云昊手里的茶壶,入手一片沁凉,他愣了一下,沿着燕云昊眨了眨眼睛,这茶壶竟然是凉的。
燕云昊皱着眉伸手拿起来随着茶壶一同送来的一小包茶叶,左手抵在鼻尖轻轻蹭了蹭,将茶叶倒在桌子上,接过思邪手里的茶壶,揭开盖子将包茶的纸丢了进去。
“这……”怎么回事?思邪看着燕云昊的动作没有说话,慢慢在一边坐下。
见燕云昊拿着镊子将那图案纸取了出来,摊在桌子上。
“看来是两败俱伤。”燕云昊看着纸上的字,拧了拧眉,递给思邪看。
“燕王爷身中剧毒,不知所踪,翊江也受了重伤。”思邪微皱着眉头,这消息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好了!
“这是一个好机会。”燕云昊说,“你安排下去,让他们扮成白鸦的人,诛杀翊江。另外
,不惜一切代价寻找王叔,不论生死。”
上天就是这么喜欢开玩笑,原以为已经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没想到转眼就是柳暗花明。
“是。”思邪应了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临江涉水莫湿鞋,折柳送别无归期。”燕云昊又念了一遍乐游给他的预言,很不屑地轻笑一声,“笑话!”
距离乐游山庄不远的一间破败的茅屋内,翊江倚着墙,闭着眼睛浅眠,握着手的剑青筋暴起,即便是在睡梦中依旧神经紧绷。
他伤在右胸口,不曾危及命脉,但大量的出血让他很是虚弱,嘴唇苍白没有血色。
“宇伯伯,你到底见没见过那个乐游公子啊!他是不是想传闻说的那样,比慕容哥哥还要英俊潇洒?”外面突然传来鹂莺般的女孩子的撒娇声。
“这乐游公子深居简出,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车里传来一个苍老沉闷的笑声,宇文泰揉了揉身边阿萌的头发,宠溺地笑道。
“那他一定是长得不漂亮,羞于见人!”阿萌撇撇嘴,“宇伯伯,咱们这次去乐游山庄,能见到那个乐游公子吗?阿萌真的很好奇!”
“据说见他一面会倾家荡产呢。”宇文泰看着阿萌娇小可人的小脸儿,笑道。
“可我……”阿萌摇着宇文泰的胳膊,嘟着嘴软磨硬泡,还没说完就被宇文泰捂住了嘴巴。
“怎么了?”阿萌看宇文泰严肃的表情,他苍老的脸颊上有刀刻一般的皱纹,胡子花白,冷着脸的时候很吓人。
“血腥味儿。”宇文泰眯着眼睛透过窗帘看着不远处的破败茅屋。
“真的诶!”阿萌闻言皱着鼻子嗅了嗅,瞪大了眼睛天真地看着宇文泰,“有人受伤了?”
“下去看看。”宇文泰深拧着眉,朝外面的车夫吩咐道。
“是。”
阿萌趴在窗口探着头往外面
看,眼瞅着车夫一脚跨进茅屋,就被一柄断剑抵着喉咙慢慢退了出来。
“宇伯伯你看!”阿萌撩起窗帘让宇文泰看。
翊江握着剑冷冷地盯着眼前的车夫,偏头瞥了一眼华贵的马车,和从窗口探头出来的清秀的小脸儿。
“阿萌,你在车上待着。”宇文泰跟阿萌交代一声,躬身出了马车。
阿萌点点头,双手托着下巴趴在窗口往外看。
“断刃,你这剑是被人徒手折断的?”宇文泰看了眼翊江手里的断剑,微微挑了挑眉,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实力不容小觑,“老夫不过是路过,与少侠并不冲突,还请少侠放了老夫的车夫。”
翊江微抬着下巴看了宇文泰一眼,这个老头儿步伐稳健,面色红润,一看就是练家子,手掌宽厚,内力不凡。
“你受伤了!”不知何时,阿萌从马车上跳下来迎着翊江走过去,眼睛盯着他胸口已经干涸的血渍。
“阿萌!”宇文泰一愣,伸手抓住阿萌的胳膊,将她扯了回去。
“宇伯伯,他受伤了。”阿萌回头看着宇文泰,咬了咬嘴唇道。
翊江本就气血不足,一直紧绷着神经,此时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人成了重影,他咬着牙摇了摇头,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阿萌,我们走吧。”宇文泰看翊江倒在地上,拍了拍阿萌的肩膀,揽着她往马车上走。
“宇伯伯,我们带上他吧。”阿萌拉住宇文泰的手,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此人身份不明……”
“宇伯伯,他不像个坏人!”
“坏人脸上会写坏人两个字吗?他是个人,不是你收留的那些小猫小狗。”
“宇伯伯。”阿萌咬着宇文泰的手,拜托道。
宇文泰看了阿萌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走过去点了翊江的三处大穴。
“带他上路。”宇文泰朝车夫吩咐了一声
,走到阿萌身边,无奈地瞅了她一眼,“走吧。”
“嘻嘻,谢谢宇伯伯!”阿萌咧嘴一笑,提着裙子踩着凳子上了马车。
“有言在先啊!”宇文泰看阿萌目不转睛地盯着翊江,忍不住浇她冷水道,“乐游山庄很可能不让他进。”
“诶?为什么!”阿萌看着宇文泰挑了挑眉,“不是说缴纳两百金,不问身份吗?”
“你还打算让宇伯伯给他掏钱?”宇文泰眉毛一挑。
“宇伯伯别那么小气嘛,你也不差这两个钱!”阿萌笑嘻嘻地看着宇文泰,搂着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上。
进山庄的时候很顺利,除了例行检查之外,每人交纳两百金之后就无人过问了。
“红月姨。”红月正轻摇着扇子在‘巫山云雨’巡视,一个小丫鬟匆匆跑了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看清楚了?”红月摇着的扇子猛地停下,拧着眉紧紧盯着那个小丫鬟。
“是!”
“顺其自然,莫要打草惊蛇,我现在就去找公子。”红月想了一下,对小丫鬟吩咐一声,自己匆匆去找苏小梧。
“公子呢?”红月推门进去,却不见苏小梧的影子,出门的时候正巧瞅见给端着茶点走过来的丫鬟,上前问了一句。
“公子出门了。”
“去哪儿了?”
“没说。”
“那要你有什么用!”红月瞪圆了眼睛吼了那丫鬟一句,这外面风起云涌的,她到底乱跑什么!
“都谁跟着?”红月深吸了一口气,瞅了眼低着头不敢言语的丫鬟,缓缓道。
“公子不让人跟。”丫鬟的头更低了些,知道自己此番是在劫难逃了。
“你,自己去!”红月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掐着腰指着一边让那丫鬟离开领罚。
“是。”丫鬟自知自己失职,抿着嘴角转身离开了。
红月在桌边坐下,拧
着眉暗自思量,现在燕龙宇生死不明,燕国只剩下燕云昊一个继承人了,可显然燕龙轩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竟然派人刺杀两人。燕云昊现在山庄,刺客也在山庄。
“来人,注意燕云昊那里的动向,有什么事即刻回报。”红月扬声吩咐了一句。
“是!”
红月按了按眉心,起身往外面走,燕云昊想要借助外力来与燕龙宇暂时达成统一战线,那就需要那个人的帮忙。
大红色的薄纱从房顶上垂下来,一层又一层。桌上磐云香炉升起青烟袅袅,香气馥郁甜腻。薄纱深处放着一只巨大的玄铁鸟笼,鸟笼里装饰奢华,大红色的锦缎铺盖,金丝牡丹花的绣枕。
更漂亮的是,玉体横陈。
一具雪白的,纤瘦的,苗条的,性感的女性躯体赤裸裸地躺在那大红色的床上,充满了色域的诱惑。
那是江樱雪。她双眼紧闭,双臂张开被铁链捆着,一条窄窄的红纱半遮在她的胸前,风景一览无余,她躺在那里,像是受难的鸟。
“看来休息地差不多了。”红月站在鸟笼外面,双臂交叉横在胸前,低头瞧着鸟笼里的江樱雪。
江樱雪全身猛地一抖,睁开眼睛惊恐地看着红月。
“美人儿,你可别用这样的眼神儿看着我,会让我控制不住的。”红月唇角一勾,阴阴笑道,“既然休息好了,就继续享受吧。”
“不!”江樱雪瞪着红月,挣扎着疯狂地摇头,“不!”
“啧啧啧……”红月抬起眼皮,笑看着江樱雪,“这些男人最喜欢女人的尖叫和哭泣。”
“不要,那不是我的错!”江樱雪看着那红纱后面男人的身影,眼睛瞪大,不住地挣扎。
“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或许能让你安心享受,”红月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停下来对江樱雪说,“燕龙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