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慕时那一脸执拗中带着威胁的模样,江岁宁心头颇有些无奈。
放缓语气说道:“听说你最近来往结识了不少生意上的伙伴,已经选好了方向,正准备大展拳脚,若是让他们瞧见你这副样子,你好意思吗?”
“阿姐,一码归一码,我做生意如何和在家中如何不能混为一谈,更何况是你隐瞒在先。”
江慕时少见的严肃了神色,认真看着江岁宁。
“阿姐,我知道可能没有我,你也能做成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我是你弟弟啊,为什么旁人能知道的事情我却不能知道。”
“我……”
“虽然你刚来江家的时候,我的确对你不大好,可是后来我是真心实意的把你当做亲姐姐,难道在你心里面,没有真的把我当成你弟弟?”
“自然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要是我没看出来,你瞒着我也就算了,既然我都已经看出来了,你还不肯开口,别人能知道的事情,我却不知道。我看你要么是觉得我无用,要么就是并没有真的相信我。”
接连的话语说出口,江慕时失落的低下头,整个人看起来很是伤心落寞。
江岁宁皱眉看着江慕时,好半晌过后开口道。
“好了,我告诉你。”
江慕时抬起头,依旧失落的叹了口气,“阿姐,你要是不想说的话,我也不想强求的,毕竟……”
“我都说了告诉你了,别演了。”江岁宁有些无语的打断了江慕时,“还真是生意场上混过了,这演技倒是比之前好多了。”
“谁说我演的,我是真难过。”江慕时反驳道。
对上江岁宁挑起的眉眼,江慕时心虚的轻咳了一声,终于装不下去了。
“好吧,就算是演的,那也是阿姐你逼我的,到底什么事情要瞒着我。而且沈宴西肯定知道,喜儿既然和你一起出去了,那也是知情的对不对?”
“喜儿并不清楚来龙去脉,至于沈宴西他倒是的确知道。”
“我就知道!”江慕时一下子提高了音量,“阿姐,你现在还没成亲呢,就什么事情都告诉沈宴西不告诉我,这太不公平了。在你心里面到底是我这个弟弟重要,还是他重要!就算你成亲了,也不能事事都向着沈宴西,我是你弟弟,和你是一家人,你必须站在我这边,你……”
“放心,你阿姐会站在你那边的,我也站在你那边。”
不知何时,沈宴西站在了院门口。
江慕时有一瞬间的心虚,扭头看向沈宴西,故作镇定的开口道。
“你不是在陪父亲下棋吗,怎么这么快过来了。”
“输了,岳父大人嫌我下的不好,便让我过来了。”
“就我爹那个点棋艺,你还能输给他?”江慕时一脸不信,“你故意的吧!”
“的确是不敌,岳父大人的棋下得很厉害。”沈宴西笑盈盈地走进院子。
江慕时眼珠一转,对着江岁宁开口:“阿姐,没想到未来姐夫棋下的这么差,要不你再仔细考虑考虑?”
沈宴西脚步一顿,脸上的笑意也透出了一丝裂痕,但仅仅一瞬,便又恢复了笑容,“你和几个生意上的朋友最近应是在接触户部那边?”
“是又如何?”
“户部有不少官员和我父亲是故交,若是打声招呼的话,倒也不难。”
江慕时双眼一亮,但紧接着又摇头拒绝道:“不必,我们靠着真本事,定然可以拿下生意。”
沈宴西含笑玩味的看着江慕时,没有说话。
江岁宁看着自家弟弟,默默开口:“他这话的意思应该是,他是打声招呼就能给你搅黄了。”
“宁宁,你可莫要冤枉我,我哪敢。”沈宴西轻摇头道,“毕竟是小舅子呢。”
虽然说着不敢,可脸上的笑意却看得江慕时心中有些发毛。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呀!
“阿姐,你看他……”
“好了,你还想不想听了?”江岁宁笑着打断了江慕时的话。
又看了一眼沈宴西,“你也莫要吓唬他,当心他当真了去我爹娘面前告状。”
“好,我错了。”沈宴西毫不迟疑的立刻认错。
江慕时也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江岁宁所说的那件事情上。
思索之后,关于具体的细节,江岁宁并没有多言,只是大致告诉了江慕时,她想要找到可以替他亲生父亲翻案的证据,而那证据在黑市之中,需要有人带着玉佩去镖局取回。
关于江岁宁亲生父亲的事,虽然江知同和郑氏一开始是打算瞒着的,但是这几年来,江慕时多多少少也还是知道了一些。
听完之后,他立刻表示他可以去黑市。
面对江岁宁的拒绝,江慕时很是坚持,“阿姐,我真的是最合适的人选,你也说了,朝廷的人容易被发现身份,若是随便交与其他人,毕竟关系重大,你肯定也是不放心的。”
“但黑市不同于寻常之处,而且……”
“你去得我为何就去不得呢,虽然我很少听你提起你亲生父亲,但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我都希望你能如愿。”江慕时态度坚定。
沈宴西思忖着,也劝说道:“宁宁,慕时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不如让他试试,我可以易容后暗中跟着他一同前往。”
虽然说现在玉佩在他们手中,但许多事情宜速不宜迟,拖延下去,恐生变故。
他想过由自己易容后去取,可是易容伪装并非天衣无缝。
昨夜过河时,他靠着高价弄到的黑市玉佩得以蒙混过关,而且以防万一,是花了钱自己划船过去的。
若是入镖局取东西,和人近距离接触下,难保不会被发现伪装,最好的方式便是有一个值得信任,又经得起查验的陌生面孔。
慕时的确是不错的人选。
“阿姐,你就相信我吧,肯定没问题的。”
江岁宁皱眉,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点头应了下来。
见江岁宁答应,江慕时眉开眼笑。
几人又具体商议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一切确定好后,江慕时回了自己院子做准备。
沈宴西则是准备去找裴照之,告知他这一决定,以及取来玉佩。
离开时,刚走出两步,忽然,沈宴西又停了下来。
“还有事情?”江岁宁疑惑问道。
“有。”沈宴西点头,“宁宁,其实我棋下得挺不错的。”
江岁宁:“……”这一点她当然清楚。
“沈宴西。”
“嗯?”
“其实哪怕你棋下的差,也不影响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