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证?没有。”贺家,杨卉卉摇头道,“我父亲只给了我那块玉佩,而且说靠着那玉佩便能够进入黑市,并没有提到还有什么其他的凭证。”
“那也无什么暗号或者口令?”江岁宁确认道。
“没有。”杨卉卉再次摇头。
江岁宁垂下眉眼,如此说来,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了。
沈宴西和裴照之他们的身份被识破了。
“江小姐,是有什么事情吗?”杨卉卉看着江岁宁。
“是,不过这暂时算是我的私事,所以……”
“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江小姐不必多言。”杨蔓蔓了然的笑了笑。
江岁宁点头,见杨蔓蔓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虚弱,不过精神尚可,想了想问道。
“如今贺家?”
“我马上就要离开了。”杨卉卉笑着移开目光,“肚子里面的孩子已经没了,婆婆也不待见我,待到再养养身体,我便打算离开贺家。”
“你想好了离开贺家之后的去处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手边还积攒了一些私房钱,就算离开贺家,维持生活没什么问题。”
“我还以为你会留在贺家,毕竟就算没了孩子,但只要你想留下的话,应该也还有其他的办法。”
“的确有,但我不想那么做了。”杨卉卉停顿了片刻,继续道,“想来我不说,你应该也能猜的出来,我之前的确是想要一箭双雕,同时除掉杨蔓蔓和贺元纬,然后再靠着肚子里面的孩子顺理成章的把控整个贺家,掌握所有家财。但自从我母亲的事情后,我不再这么想了。不属于我的东西,纵使靠手段拿到了,或许也不会心安。”
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如今她只想带着小荷离开贺家好好生活,离这皇城之中所有的人和事都远远的。
对于杨卉卉的选择,江岁宁并不意外,只是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块玉牌。
“这是我同我父亲要过来的江家商铺的凭证,除了皇城之外,江家在其他地方也有商铺,若是你之后遇到什么难事,可以拿着这玉牌去江家的铺子求助。虽然未必有大用处,但或许能帮到你一些。”
看着递到面前的玉牌,杨卉卉愣了愣,没有立刻接过。
“江小姐,你为何要帮我?”
不仅帮她和父亲见了一面,而且如今又给她这玉牌,江岁宁压根没有必要这么做。
“也不全然是帮你。”江岁宁笑着摇头,“你交出了一块玉佩,我还你一块玉牌,当然了,我还希望你能够帮我一个忙。”
……
江家。
江岁宁回到家中的时候,裴照之和沈宴西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
在得知她是去见了杨卉卉后,裴照之明白她应该知晓了并没有什么其他凭证的消息。
“看来还是我们太大意了,让人看穿了身份。”
江岁宁安慰道:“官府之中的人,身上多多少少会浸染一些特有的习惯和气质,再加上黑市那边又有躲避朝廷的逃犯,应该十分熟悉官府中人,就算被识破身份也是正常的。”
“话虽如此,可已经露了面,之后想要再去探查,恐怕就更加麻烦了。”裴照之深吸了一口气,“我打算找几个生面孔,今夜……”
“我想要亲自去一趟。”江岁宁打断了裴照之的话。
“亲自去?不行,这太危险了。”
“这案子毕竟是为了还我父亲清白,那我又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江岁宁语气坚定,显然已经下了决心。
“这案子本就应该由朝廷来调查,而且黑市太危险了,你一个姑娘家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怎么办?”
“我心中有分寸,而且既然杨国公能在黑市留下银钱,并且嘱咐杨卉卉去取,那就说明黑市也并非是什么女子去不得的龙潭虎穴。”
“可是……”裴照之噎了一下,看向沉默的沈宴西,“你倒是劝劝啊!”
沈宴西看着江岁宁,片刻之后开口道:“所以你今日去见杨卉卉,是打算借用她的身份进入黑市?”
“没错。”江岁宁点头。
“什么时候过去?”
“今夜就去。”
沈宴西沉默了一会儿,点头,“好。”
“你怎么回事,不劝也就算了,怎么就这么答应了?”裴照之忍不住开口,难不成沈宴西不担心吗?
“既然宁宁已经决定了,那就按照她说的做。”
沈宴西虽然是在同裴照之开口,但目光却一直看着江岁宁。
“好在昨日我们上船之时出示的玉佩并不是杨卉卉的那一枚,应该还没有暴露。”
裴照之看着沈宴西,又看了看江岁宁,一时哑口。
待到出了江家后,裴照之看着面色沉沉的沈宴西,忍不住道。
“瞧你这样子,明明心里担心的不行,既然这样干嘛还要答应呢。”
“宁宁已经决定了,纵使劝说只怕也无用。”
“那也得试试,你们可马上就要成亲了,万一出什么事情的话怎么办?”
“不会出事的。”沈宴西低声开口,不知是在反驳裴照之的话,还是在自我安慰。
说完后,他抬起头,回看了一眼身后的江家大门。
“虽然宁宁平日里面很少表露出来,但我知道,她心里面对于调查当年的事情一直是急切的,这件事情是扎在她心头的一根刺,只是她习惯于将所有情绪都压在心里面。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线索,既然她已经决定了亲自前往,那我们便不该拦她。至于保证她的安全……”
沈宴西收回视线,眸光坚定。
“我不会让她有事。”
听沈宴西这么说,裴照之也不好再劝什么,只能是叹了口气,回到刑部之后,他拿出了杨卉卉的那块玉佩。
入夜时分,再次碰面时交给了江岁宁。
眼见着出发的时间到了,却并没有看到沈宴西。
裴照之疑惑道:“莫不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
江岁宁今夜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裙,系着一个黑色披风,看着来路方向空荡荡的街道,她开口道。
“不等了,我自己过去。”
裴照之看着江岁宁身后的喜儿,皱眉道:“连一个护卫都不带吗?避免被人发现弄巧成拙,所以我不能派衙役跟着你进去,仅仅你们两个,未免太不安全了些。”
“我现在用的是杨卉卉的身份,杨国公被流放,他留下来的银钱自然是见不得光的,站在杨卉卉的角度,此事知晓的人越少越好。”
“可是……”
“裴大人放心,我带了防身的东西。”江岁宁摸了摸腕上的暗器,这是下午的时候,沈宴西让人送过来的。
只是沈宴西他……
江岁宁又看了一眼来路,依旧不见人影。
她收回视线,“喜儿,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