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很毒,虽然这里是个小巷子,但还是有阳光照射下来!
两人早已大汗淋漓,王浩君的头发比较短,是早已如水浇过了一般。老单的头发比较长,可也快浇透了。
汗滴在水泥地上,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树叶儿一动也不动,知了拼了命地嚎叫!
汗珠顺着睫毛滴落下来,眼里倒映出七彩阳光,晶莹小巧地汗珠滑落了。眼睛里残留的汗液使人忍不住眨了几下眼睛,可越眨眼睛似乎越严重,眼睛欲加痒起来,眨一下眼睛就仿佛抹一遍桌子,使那洗洁精均匀地涂抹在桌子上面以消除油渍。
又一滴汗滑下来,从眼角溜进眼睛,触摸着敏感的视觉神经。
两人坚持了好久,眼部的肌肉几乎要发生痉挛了。王浩君忍不住再一次眨了下眼睛。
他们两人在比着力气,老单虽然比王浩君更加强壮一些,但因为先前和孙亮韩抆打架已消耗了一些体力,所以,他们俩现在是势均力敌。
而且,双方力量都已所剩无已,王浩君心里暗暗叫苦,本来打算和周晓婷一起去玩的,可还刚出门不久就遇到了老单他们。王浩君纳着闷,实在是想不出自己和老单有什么过节。而且,王浩君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老单。
而老单却在暗暗吃惊,他没想到这个王浩君会这么厉害,捉孙亮韩抆时,他们因运气而得以逃脱,老单是气得无话可说,只在心里暗暗把警察来骂。这次好不容易没有警察了,可又制服不了对方了!
王浩君叹了一口气道:“你觉得你可以打赢我嘛?”
老单冷冷说道:“没打完怎么知道?我不会输的!”
“有意
思嘛?”王浩君用力推了一下老单问道。
“没意思!”老单把脚一定扎一马步道。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拼命?”王浩君说的的解是实话,老单从一开始就没留过一处情。
“我不能不拼命!”老单咬着牙,他在寻找时机,以便制服这匹‘野马’!
王浩君沉默了一会儿,用一种近似严肃的口吻问道:“你是道上的人?”
“是!”老单一咬牙,双臂突然用力,王浩君猝不及防一下子向前跌去。
老单挣开双手就要攻来,王浩君因为老单的猛然挣脱,双臂大张,而老单的双臂已如猛龙过江般攻上,王浩君别无他法,只能挨了。但王浩君的身子还在下跌,他双臂顺着老单的双臂攻上来的双臂向下一滑,然后像钳子似的猛然收缩,硬生生地把老单的双臂捆在了腰间!
老单挣了几下都毫无动静,他把心一横,抬起右脚就向前踢去,而王浩君早就看到了,王浩君右脚不动,左脚向前迈一步,横在老单的左脚后面,身子向下一压,左脚一绊,老单轰然倒地,犹如一座高楼倒塌,即迅速又漫长!
王浩君在老单还末倒下之时,迅速松开双手,在老单倒下之时,王浩君的右手已按在了老单的颈部之上。老单的双手因为王浩君的突然撤回显得有点儿不知所措,但老单迅速恢复理智,抽出左手。但还末发动攻击,就被王浩君按倒在了地上,老单见王浩君的双手都已动弹不得,便连忙用自己空闲已久的右手,两人都掐着对方的脖子,可谁都没有用力,只是掐着。
王浩君问道:“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号嘛?”
“老单
!”老单轻轻地说道。
“我从来没得罪过你!”王浩君的汗遥遥欲坠,他虽然几乎是趴在老单身上的,但上半身还要用力量支持着。因为他不敢下去,那样,老单的右手不用用力就可以让他喘不过来气了!
而躺在地上的老单也是不好受,虽然他不需要力气来支撑自己的身体了,可身子低下的水泥地散发着热,也使老单难受至极!
“是的!”老单答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打这一架呢?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又是谁让你们来的?”王浩君问道。
“因为,”老单猛吸一口气,双腿一夹,全身用力,他已忍不住地面的烘烤了,准备发动最后一击,王浩君感觉到了老单的异样,他用力一压,用力压着老单的身子,尽量不给他可乘之机。王浩君的右手已用力,颈部凹陷下去,顿时,老单的脸变得更加红了,已喘不出气,也吸不进气了。
汗被迫从身体内挤压出来,老单的右手也已用力,而且,是先发制人。
王浩君也已躺到了地上,两人都斜躺着,掐着对方!
两的右手依旧没有扣松一些,四目相对,看不出恐惧,也看不出仇恨,只是对视着,希望把对方先打倒。
话,已说不出,心跳还在,脸部涨红,汗液滋生!
两人谁也不肯先松手,谁先松手就意味着谁败了,对视,僵持!
知了鸣叫,树叶微飘,阳光怡然不动地射在他们身上。
一分钟,不长可也不短了,普通人应该开始体力不支了吧!
肺里的氧气已被耗尽,血液在排队等侯着新鲜的氧气给他们清洗身子,补充能量,可氧气却迟迟不来,后
面的血液愤怒了,他们涌上来,前面的血液是抵挡不住后面那些来势汹汹的同胞们的,他们被推离了肺,这个补给站,加油站,休息区,他们忍着饥饿,带着污秽,乏着身子,出发了,开始了新一轮的旅行!
一分三十秒过去了,肺已收缩,呼吸道已变得干涩,汗渗出来,一滴,一滴,汇集在一起,滴落,淌下,老单的汗顺着发丝流下来,滴到地上!
一分五十秒了,极限了,肺开始躁动,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在收缩,可里面又似乎在拿着刀在捅,一刀一刀地捅!一团火从肺里开始漫廷。这火吞噬着身体,一丝一点,肌肉,骨骼,血液,心脏等等!
大脑已经缺氧,四肢开始麻木,此刻的汗已是虚汗了。想张口却已不可能,两个人还是对视着,谁也不肯放弃!可求生的本能在磨练着他们坚强的意志!意志也开始模糊,扣着的右手已没了力气,像失了灵的机器,不听使唤,想松开却已松不开了,力量已快耗尽了,可汗还是不止,要是力量像汗液这么汹涌就好了吧!
汗液流进眼睛,更加滋润了血丝的生长,瞳孔已在放大,他盯着他,他瞪着他,身子热极了,却好像没有知觉般,已麻木了,心脏的跳动已感觉不出,快要死了,死的来临催生了他们求生的意志,意志终于松懈,犹如一座碉堡轰然倒塌,可又没那么迅速,王浩君松开了手,老单也松开了手,王浩君不会也不想和老单拼命,因为这没有任何意义,没有任何价值!老单虽是道上的人,可他也不愿意命丧王浩君之手,没有人想死,尤其是这么突然,茫
然,惘然的死亡,这样的死亡使人不知所措,不明所以!
呼吸进了新鲜空气,犹如饥饿了很多天的人忽然见到了香喷喷地米饭;犹如在沙漠上旅行,水源枯竭,却忽然遇到了绿洲;犹如黑暗笼罩大地,忽见阳光撒落下来。多么令人兴奋,激动与高兴!
令人期待已久的终于来了,可是,他们却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躺着的身体也因此不得不坐起来,双手捂着发红的颈部,低着头,张大了嘴,吐出了舌头,咳嗽!
什么恩怨,什么仇恨,什么疑惑,什么什么,他妈的,现在,咳嗽!
眼泪都快被咳出来了,喉咙上下翻滚,弯着的身子竟也因咳嗽而颤抖起来。
谁也不去顾对方了,因为他们咳嗽都没了力气,还哪有力气对顾对方。虽然他们挨得很近,连那心跳声几乎都可以听见,但他们不能也不想再去耗费体力了,他们要保存实力,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
终于顺畅了,大口大口地吸着新鲜的氧气,汗还是不止,口里早已干渴至极,摩擦嘴唇都可以发出‘沙沙’声!喉咙已要喷出火来了,有了点儿力气了,应该可以站起来了,他们慢慢地爬起来,站立着,太阳从头顶上垂下,腿有点儿不稳,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渐渐趋着平稳!
越走越稳,越走越有力气,吹来了一股风,心旷神怡的感觉油然而生,他们俩人几乎同时回头望了对方一眼,没有了杀气腾腾,只剩下彼此眼中的那个疲惫的身影!
走了,都走了,只剩下空荡荡的巷子,淒淒然的知了鸣叫,孤单单的老杨树,还有那毒辣辣的太阳相互依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