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盛斯年回来公寓。
“唉?斯年!”
他走出电梯,就看到文惠母亲陈美兰刚从家里出来,立即礼貌的问候道:
“阿姨早!您这是要出去?”
“哦,我出去买点东西,斯年,你这是才回来么?”
陈美兰看了看盛斯年身上的衣服,好像还是昨天那一套。
自从女儿跟盛斯年在一起后,陈美兰就会格外关注这个男人,以她这段时间对盛斯年的观察来看,这个男人很爱干净,对穿着亦是特别讲究,几乎不会穿前一天的衣服出门。
可昨天晚上他和她女儿文惠一起出去的时候她看到了,他身上也是穿得这套衣服的,可见,他昨晚应该是跟女儿一起出去后就没回来。
“是的阿姨,我朋友昨晚出了点事情,所以我陪我朋友待了一晚这刚回来。”盛斯年随即如实回道,而他口中的朋友,指的就是封少倾。
昨晚去警察局见过那只睿睿遗留的鞋子后,封少倾情绪特别激动跑去海边,他担心他会想不开就在海边一直陪着封少倾,封少倾在海边从深夜站到今天早晨,他便一直在车子里陪着封少倾,直到今早封少倾彻底冷静下来后他才安心的回来。
可是下一刻,他却突然听到陈美
兰有点不满的语气问他:
“斯年啊,什么朋友对你那么重要呀?昨天可是文文的生日,你竟然……”
“什么?!”
不等陈美兰的话说完,盛斯年顿时惊讶的打断了陈美兰:“阿姨您说,昨天是文惠的生日?”
“怎么?斯年,你该不会是连文文的生日都给忘了吧?”
陈美兰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盛斯年,昨天盛斯年明明是从家里把文惠接走的,当时文文走的时候还特别开心,陈美兰也以为盛斯年定会给文文一个极为浪漫甜蜜的生日,可结果女儿昨晚早早就回家了,而且是一个人。
陈美兰记得当时她还奇怪的问女儿盛斯年怎么没有跟她一起回来,女儿只是情绪低落的说了一句他有事就进了房间,之后整个晚上都没有再出房间,但陈美兰却感觉得到女儿昨天的生日应该是过得并不开心。
而直到从文惠母亲口中听到这番,盛斯年才连忙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日历,农历三月一号,可不就是文惠的生日,该死,他竟然给忽略了。
想到这,盛斯年连忙问道:“阿姨,文惠呢?她还在家么?”
“早就走了,昨晚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晚,我看出她回来的时候情绪有点低落可
问她什么也不说,今天一早我才刚起床她就出门了,说什么公司今天有个新品发布会来着,斯年,不是阿姨说你……唉?你去哪儿?”
陈美兰还想要批评盛斯年几句,却见他又匆忙转身进电梯离开了。
开着车子疾驶向公司的一路上,盛斯年不断责备自己的粗心,这是他和文惠确定恋情后第一次陪她过生日,可他却忘得一干二净了,怪不得昨天傍晚文惠打电话问他晚上有没有什么安排,他当时竟然都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文惠主动提出的想跟他一起出去吃个晚餐,可结果呢,他陪她去了餐厅,一个小时都不到就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自己离开了。
盛斯年越想越惭愧,焦急的加快车速,等他火急火燎赶来公司的时候,却听说文惠去了商场那边。
因为今天的新产品发布会将在商场那边举行,作为项目负责人,文惠还是那么敬业的早早就去监督工作了,哪怕他昨天把她的生日都忘了,她还是这么卖力的为他做事。
就算是去世的前妻,也不曾如此任劳任怨的为他付出,如果他辜负了她,恐怕此生再不会遇到一个对他如此全心全意,温柔懂事的女人了。
盛斯年一路想着文惠的好,
赶来商场的时候,果然看到文惠站在商场一楼搭建的发布会台上,她面含微笑,优雅从容的站在上面做新品宣讲,仿佛昨天生日被他遗忘的事情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盛斯年心里默默松了口气,于是便站在台下的人群里看着她。
文惠工作的时候一直是那么的干练从容,自信优雅,而她的优秀都是靠她自己多年来的努力一点点打拼出来的。
她就仿佛是一株高雅艳丽的梅花,不畏严寒,不怕困难,百折不挠,坚强独立,她身上几乎是汇集了一个优秀的女人应该具备的所有特质,能拥有这样的她作为伴侣,盛斯年觉得是自己三生有幸,他只想好好的珍惜她,不会让她失望难过。
终于看到文惠走下台,盛斯年随即快步走到舞台后面去迎接她,
于是,正当文惠踩着细高跟要从后台陡峭的台阶上走下来的时候,那只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的大手伸向了她。
文惠怔怔的看过去,看到盛斯年那张温和儒雅的俊容出现在眼前的一刻,她脸上却并没有露出一丝诧异,因为刚才站在台上做新产品宣讲的过程中,她就已经注意到了站在台下人群里的他,与这茫茫人海里,他一直都是不能
被她忽视的那一道耀眼的光。
“文惠,对不起!”
在她愣在台阶上的时候,盛斯年主动握住了她的细腕,轻轻把她扶了下来,然后攥紧她的薄肩,迫不及待为昨天的事情向她诚恳的道歉:
“昨天是我不好,竟然把你的生日给忘了,真得对不起,我……”
“没什么!”
文惠打断了盛斯年的声声自责和抱歉,她看起来很平静,粉红的唇瓣微微弯起,还保持着刚才站在台上时那从容的微笑,就仿佛,她已经习惯了被他忽略,便只是淡淡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过不过生日都无所谓的,所以你不用特地为此道歉,忙去吧!”
“文惠!”
见她看似不在意的说着就要从他面前走开,盛斯年紧紧拉住她没有放手,早晨他已经听她母亲说了,昨晚她回家后情绪低落的把自己关进房间里。
所以她不可能是真的无所谓,他能感觉到,她此刻脸上淡定的笑意和表现的不在意都是在掩饰她内心的失落甚至失望。
这样想着,盛斯年突然深深的将她拥进了怀里,充满歉意的在她耳畔低喃着:
“文惠,如果我让你难过了,你怨我骂我都可以,只请你不要把委屈憋在你自己心里,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