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晚上,盛斯年风尘仆仆的从江城赶回榕城就直接来了儿童医院。
进了病房一看到温染,他就诚意的向她道歉:
“我今天上午回去一直在开会,直到下午三点会议才结束,听顾姐打电话说睿睿病了,我连忙往回赶,可还是回来晚了一些。真的很抱歉!”
盛斯年一边深沉的道歉,一边走到睿睿病床前,轻轻抚了抚熟睡的孩子额头,感到孩子的体温恢复正常了,他默默松了口气。
温染则在一旁轻声回应:
“斯年,你何必道歉呢,原本,这三年来,你对我和睿睿的照顾已经够多了,可你并没有任何义务和责任。”
闻之她后面那句话,盛斯年脸上不禁拂过一抹淡淡的自嘲和无奈: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这个义务和权利,或许你也并不需要,那就当是我的一种习惯吧!”
“斯年,我……”
“时间不早了,睿睿已经睡下,你也早点休息吧!我明早再来看你们!”
盛斯年打断温染想说的话,她心里怎么想的,又把他放在怎样的位置,他心知肚明,便不想让她把话说的更清楚,他们之间
的关系如果不能更进一步,就暂且停在这里好了,他不想逼她,但也不想放弃她!
温染只好作罢,轻声说:“那我送你!”
盛斯年没有拒绝,于是温染陪着他走到电梯前。
“斯年,你这一天来回奔波,一定很累了,回去也早点睡吧,我这边,你不用担心,江城那边若是忙,你尽管回去忙就是,这里有顾姐帮我,公司的事情我也交给我助理帮我盯着,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回去,你放心吧!”
在电梯前停下脚步时,温染对眼前沉默的男人说道,盛斯年若有所思间,目光幽深的凝视着她:
“温染~”
“嗯?”
“我可以抱抱你么?”盛斯年用低沉的口吻,十分突兀的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来。
“……”温染有些为难的怔住,她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怎么了?
过去三年来在国外,就算他们共处一个屋檐下,他也从未对她提出过这样的要求,而此刻,他的言语神情中,都透着一种让人不忍拒绝的低落。
“斯年~”
温染正想要问他今天怎么了,可刚一开口,盛斯年就突然张开双臂将她轻轻拥入了怀里,低声在她耳畔喃喃道:
“对不起,给我一分钟,只一分钟就好!”
盛斯年的语气很低沉,好像承载了很多的疲惫,无奈和淡淡的忧伤失落。
而就在温染下意识的想要在这个陌生的怀抱里挣扎时,蓦然间,她发现距离五米之处不知何时站着一道高贵挺拔的英姿,正是封少倾!
封少倾其实已经默默在医院这条走廊里默默等待了她许久了,他盼着她再出来,让他能有机会再靠近她跟她说些什么,可是他盼了半天等了半天,到最后等到的,就是眼睁睁看着她被另一个男人拥入怀里的画面。
拳头在身侧默默的勒出了青筋,封少倾恨不得此刻冲过去揍扁了那个抱着她的男人,可是偏偏有一股怨气在心底里蔓延开,最后他竟什么也没做,只是冷漠的转身走开了。
而盛斯年,也在正好一分钟的时候松开了温染,多一秒钟都没有索求她,只是深沉的对她说道:
“你先回去,我看着你进去再走。”
“……嗯。”温染讷讷的点了头,然后慢慢的走回了孩子的病房里。
盛斯年看着她进去关紧了那扇门,而走廊里也不再有那个男人的身影,他皱了皱眉,这才
转身进了电梯。
回到病房里,儿子睿睿在病床上睡得很安稳,保姆顾姐也在陪护床上睡得很沉,温染独自站在窗边。
夜静如水,她却心乱如麻。
方才盛斯年拥抱她的那一刻,她想过要推开他,毕竟她和他的关系还没有到可以亲密接触的那一步,可是当她看到封少倾在不远处目睹那一幕的时候,她却放弃了挣扎,就那么任由着盛斯年足足抱了她一分钟,那漫长的一分钟,应该足够他心灰意冷了吧!
温染这般想着,彻夜无眠……
第二天早晨,孩子起床后状态很好,没有再发烧,身上的疹子也退了一些,温染决定回公司去看看,于是她下楼来到医院地下停车场里。
可是她正走向自己的车子时,却迎面看到一辆世爵跑车极速向她驶来,那飞快的车速让她根本来不及看清车子驾驶室里的人。
她只能下意识的快速朝一旁躲去,可是那辆狂野的跑车却不肯放过她,直到把她逼退到一个死角,她实在退无可退的时候只好闭紧眼睛任由天命。
可那辆车子在以索命的速度飞驰到她面前只差分毫距离的时刻,戛然而止!
吱——
车
轮极速擦过地面停了下来,那刺耳的声音仿佛震动了整个地下室,温染的心也因方才的惊魂一刻揪的紧紧。
当她再缓缓睁开眼睛时,才终于看清了跑车驾驶室里的那张脸:
棱角分明的轮廓,如雕似刻的五官,刚毅的线条,猎鹰般锐利的神情……
“封少倾~”
看清了刚才那一刻想要她性命的人竟然是他,温染愕然的声音里不禁透着几丝颤抖。
而车子里,封少倾仍然紧攥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似是在拼命克制着自己,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要了她的命。
以前他也听人说过,爱情里总有一些极端的人,得不到所爱宁愿亲手去毁灭对方,曾经他对那种极端的人嗤之以鼻。
可如今,他竟也动了这份极端的冲动,而脑海里此刻挥之不去的,都是昨晚他亲眼目睹她任由那个男人把她抱在怀里的画面。
温染一时间僵在那辆方才向她索命的跑车前一动不动,此刻她觉得双腿都是软的,脸色更是惨白,心里一片寒意。
那辆车里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今天却想要亲手置她于死地,多么可怕的男人,让她更想逃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