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少倾,你到底什么意思?”
跟封少倾来到他的办公室里,温染还是没能控制住内心的疑惑,朝他问出了口:
“为什么你要来海纳办公?”
“怎么?不欢迎?”坐到椅子里的封少倾剑眉一挑,幽冷的目光犀利至极:
“还是说,你怕我来了,以后你就不能再跟你的初恋情人时时刻刻在这里幽会?”
“所以呢?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看着我的?”
温染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她还是很难相信,他会专门为她放下那么大的封谷不管?
“呵~温染,你太高估你自己在我这里的价值了!”果然,下一秒温染就听到男人这冰冷的嘲笑声。
或许是本来心里也没有抱有任何期待,所以听他这样说,温染倒也显得淡定,于是便释然道:
“那你应该是专门过来支持林小姐的了,也好,有你在,我想这里应该也不需要我了,我走就是!”
温染说着转身就要离开,当初是林若初请她过来帮忙的,现在封少倾来了,以他的能力,一个顶她一百个,她相信林若初应该也不再需要她,她不如识趣的离开最好,也总算可以解脱了。
“我是我,你是你,我可不是来帮你还债的!”
然而温染刚转过身去,就听到封少倾这样的提醒。
温染顿住脚步,皱起秀眉回
过头来:
“封少倾,你不用总提醒我这件事,也不必总拿这个来钳制我,大不了有一天,我用命来还她就是!”
看着温染说这番话时,爱憎分明的眸子里溢出的那抹宁死不屈,封少倾缓缓再起身来,走到了她面前。
抬手,修长的指摄住了她倔强的下巴,冷冷道:
“你以为若初会稀罕要你的命么?就算你死了,也换不回聪聪,所以温染,别拿你的命来说话,没人会在乎,真的,没人在乎!”
听着他出口的无情,那冰冷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割在温染心口。
她本来就知道他不会在乎她的死活,他又何必说的这么清楚。
所以他要的,就是让她带着一颗负罪的心,留在这里继续自取其辱,如果这就是他想要的,她成全他就是:
“好,封少倾,我明白了,你放心好了,我不走,我留下来还债,直到你满意为止!”
赌气的说着,温染就要推开他,可是那只大手却像铁钳一般牢牢的钳制着她不放,
“你还想怎样?”温染隐忍的瞪着他,随即竟听他不容违抗的道:
“我刚才说了,今天起,我在哪儿你在哪儿,而且若初这里也没有那么多办公室可以给你浪费!”
封少倾说话间,办公室门被敲响几声,只见他的助理陈昊让人搬进来了一张桌子
和一把椅子,放到了窗边的位置。
看到这一幕,温染已经很清楚了,他的意思就是,以后她要在这里跟他一个办公室工作!
温染皱紧秀眉表示怀疑的看向他,他确定这么做,真的不是为了看着她?
五分钟后,
林若初敲门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温染的办公桌搬进了封少倾的办公室里,这一刻,林若初已经有些后悔今天早晨不该那么匆忙之下答应了封少倾要来这里的办公的提议。
可事到如今,后悔莫及,林若初只能强忍心里的不爽,故作无恙的将手里的咖啡轻轻放到了封少倾面前:
“少倾,欢迎你来我们海纳驻扎视察,以后要让你费心了!”
“没关系!”封少倾端起林若初的咖啡,随之对她关心道:
“若初,你身体不好,也别什么事都亲力亲为,有我在,你就别再让自己那么辛苦了!”
“嗯,是啊,你来了,我心里真的踏实了很多,谢谢你,少倾~”
温染坐在窗边的桌子前,听着封少倾和林若初的这番对话,心里不禁冷笑,真是郎有情妹有意的天生一对。
温染心里默默讽刺着,手里的笔不自觉的在纸上寥寥几笔画出了两条狗跟一个女孩儿,女孩儿在旁边冷眼看着它们,那鄙视的眼神,好像在无声的嘲笑,好一对狗男女!
~
晚上,
“封少倾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是去看着你和陆海辰,还是去跟那个女人一起恶心你的?”
温染回到公寓里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闺蜜,陆雨珊既生气又为她不平:
“还有那个林若初,我看她就是故意把你派去丽城的,要不怎么那么巧让你赶上了丽城几年不遇的一场暴风雪,那个女人一定没安好心。”
听着陆雨珊气愤的话,温染也垂眸若有所思。
其实,当她被困在丽城的那天晚上,手机里收到一张林若初和封少倾共进晚餐的照片那一刻,她就已经察觉到了,可能那天林若初说有急事让她代替去丽城考察项目只是一个要把她支走的借口,因为那天是封少倾的生日。
想到这,温染于是拿起手机,找到那天晚上给她发照片的那个匿名手机号码,然后对陆雨珊请求道:
“雨珊,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查一下这个号码,我想知道,给我发照片的人是谁?”
“没问题,发给我吧!”陆雨珊爽快的答应,于是又回到刚才话题上:
“染染,不管封少倾是为了去海纳看着你和陆海辰,还是为了那个女人,总之现在他过去了,以后你在海纳注定更没有安宁日子了,你又何必继续待在那里自寻烦恼呢?”
“难道我离开海纳,就可以安宁了?”温染不以为然的
说着,起身走到窗前。
放眼望向窗外这座繁华的城市,璀璨的灯火,涌动的人海,让她不禁又想起那个可怜的孩子:
“如果聪聪没有死,现在已经五岁了,他是个很可爱的孩子,那么幼小的生命,却再也没有机会感受这个美丽而鲜活的世界了,虽然过去了两年多,可我一直都没法忘记,当年我亲眼目睹那个孩子从锦园的人工湖里被打捞上来时,那张苍白如纸毫无声息的小脸儿。”
“两年了,我不曾忘记过那残忍的一幕,也经常会做噩梦,梦到那个孩子冲着我大哭不止,就好像在痛斥我当年没有看好他害得他坠湖死掉,注定这是我这辈子无法摆脱的一场噩梦,又怎么可能得到真正的安宁……”
听着温染这番充满内疚和不安的话语,陆雨珊轻轻叹息,原来温染的所有隐忍和妥协,都只是在为那个孩子的死而忏悔,她忘不掉曾经有一个幼小的生命因她的疏忽而丧失。
所以无论是面对封少倾还是林若初,不管他们怎样做,只要想到他们是那个孩子的父母,温染就只能因为心里的这份内疚而选择妥协和隐忍,似乎只有这样,她负罪的心里才能好过一点点。
可是这笔债到底要还到什么时候,这场噩梦,难道要伴随她一生,让她一生都无法得到安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