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被我喊住问路的女士见到顾然的时候,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三少”。
我一脸愕然的望着眼前的顾然。
“苏唯,你可真会找。”他面带微笑的走到我面前,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拉长了颀长的身形,“许秀清是我母亲的名字。”
顾然告诉我,我要找的人正是他的母亲,也是这个绣坊的绣掌。
我有点意外,同样也觉得缘分的事非常的奇妙。
“我是偶然间在失去的绣品店买到了一副兰花的刺绣,然后店铺的老板娘给了我一张名片,她说要招什么学徒工,我也是抱着前来试试的心态找上了门来。”
我和顾然解释我来找他母亲的事。
他看了一眼我们不远处的那位女士,“吴教授,你去备点茶顺便送到偏厅。”
顾三不顾那位吴教授在场,牵着我的手穿过回廊,往偏厅走去。
这处宅子,让我心情大好,我非常喜欢这种古香古色的建筑,什么角楼,什么观园,总之一切透着古风的建筑与事物,我能欣赏大半天,还能细细回味上几日。
以前陆毅铭还在的时候,他总会笑话我,说我肯定是古代的帝王妃子投胎转世的,喜欢的东西也与一般的女子不同
。
我很多时候对他做鬼脸,很是不要以为然,如今建筑依然随处可见,可是取笑我的人已经不在了,这令我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无法言说的遗憾。
“顾三,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不回去教书了?”我反问道。
他上次是去苏州开会,那么这次打算留在这里不回教书的那座城市吗?
吴教授奉上茶,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记多瞧了我几眼,我没有当作一回事儿,大概她觉得额好奇,我怎么会得到顾然的另眼相看。
眼前的顾然虽然给我的印象是温文尔雅,谦谦君子,有可能他在生活中是金口不开,鲜少与女性走到太近,就拿他刚才牵我的手,这举止足够让别人大跌眼镜。
当然,以上只是我的猜想。
“不回去了,我想留在这座城市发展,这样与你碰面的机会就能多一些。”
顾然对我坦诚相待,说出内心的打算。
我没有想到顾然打算留在本城的理由是因为我,可我何德何能能够让他为我舍弃前途,不顾一切呢?
“顾三,我不希望你给我增加太多的负担,比如你留在本城这件事如果是单纯为了想和我多见几次面,我认为实在没有必要,目前的我处境你
也懂的。”
我想要顾然改变主意,不要把心思全部耗费在我身上。
他突然握住我的双手,一副紧张的模样望着我,“苏唯,你难道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我承认我对顾然的确是有好感,可是整件事不可以单凭着好感就可以进行下去,我们需要顾虑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顾三,这件事不是说开始就能开始的,你也知道我目前的处境,身上还背负着一段仇。”
我拉下被顾然握住的手。
他心里在想什么我是非常清楚的,可我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未必清楚。
而且感情这种事,想要开始就要做好奋不顾身的准备,就好像当初我被何新渣男伤的那么深,最后,我以最狠的方式和他们老何家划清了界限。
面对顾然,我认为我未必下得去手,当然,主要是我与他现在属于浅交状态。
“好,你既然没有决定好,我就不逼你,总之我的私生活所决定的每一件事你不必背负压力,我是个成人有自己的独立思考能力。”顾然向我保证道。
我没有继续往谈我和他的话题,就怕越说越多,气氛反而会变得无比尴尬。
“你好,我就是许秀清。”
顾然的母亲
站在我们面前,
他马上起身,亲昵的挽着许秀清的胳膊,面带笑容的唤她,“母亲,我来看你了。”
许秀清显然有点意外,我与顾然是相识的。
“你好,我叫苏唯,那天在你的店铺里买了一条兰花刺绣的手绢,然后你给了我一张名片,说是在招收学徒工,我今天碰巧有空,冒昧前来打扰。”
我面朝顾然的母亲说道。
她没有想到我会前来,看我的眼神有点儿震惊。
“顾三,我一会儿还有事,以后再来拜访。”
我向顾然说道,打算告辞。
许秀清望着我,她优雅的站在那里,就好像一副待人收藏的名画,优雅,温婉。
“既然是顾三的朋友,那么中午留在这里吃顿便饭再走吧!”
她邀请我留下来用餐。
我正要推辞,顾然开心的抱住许秀清,激动的说道,“多谢母亲。”
我见他那副开心的模样就好像是大孩子,一点也不做作。
我见盛情难却,向她浅浅一笑,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于是,午餐我留在了绣坊,中途,顾然和我谈起一些兴趣爱好,我们基本聊的来。
一顿午餐结束后,他说要送我回去,我果断婉拒了。
上次
就是坐在顾然的车里,结果沈琛见到我从他的车里下来,大吃飞醋,这次我可不敢再重蹈覆辙。
我离开绣坊打车回了至尊天府。
我进去后发现书房里有动静。
“去哪了?”沈琛冷冷地反问道,他低眸望着桌面上的文件,“不要撒谎。”
我还没开口,他就先展开咄咄逼人的攻势。
我只能说,在面对沈琛的时候,我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好像窒息一般,有一种特别紧张与压迫的错觉。
“去了绣坊,在那里遇见了顾然。”
我硬着头皮说道,不敢撒谎。
“啪。”
我听到沈琛把钢笔硬生生给折断了,还断成了两截,可想而知他有多生气。
“我饿着肚子等你回来做饭,你却说你和他在一起。”
他幽冷的目光恶狠狠地睨着我。
“是你说要我说实话的。”我大声抗议道。
沈琛放下那支折断的钢笔,身子往皮椅上一靠,阴鸷的冷眸斜睨着我,冷冷地道,“按照我教给你的做,别逼我动手。”
“魔鬼,你一定要这样做吗?”
我不想。
他没有动,什么也没有说,仅用深邃如海的黑眸恶狠狠地睨着我,我欲哭无泪。
委屈的泪水一下子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