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喜欢的就是这种装修,所以专门为你把这个房间改造了一下,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宴靳南就站在温念的身后冲着她解释,只是前面那人却毫无反应。
他的眼光和设计自然是极好的,整个房间并没有以紫色和粉色为主,选用的颜色是蓝色和白色。两种纯洁的颜色交织在一起,看上去高贵又圣洁。
中间摆放着的是高大典雅的公主床,占据了整个房间四分之一的大小。
上面的被褥也是根据温念喜欢的颜色来设计挑选的,床下有一条圆形的毛毯,再往后是床头的酒柜。
房间干净整洁,一看就是定期有人来打扫。
门口有拖鞋,温念把脚上的鞋换下抬起步子走了进去:“谢谢宴先生的房间,不过那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早就不喜欢梦幻仙境。”
她说着就要把门关上,奈何男人就抵在房门上一动也不动。
他的目光真挚又热切:“我有话想跟你单独谈谈,让我进去好吗?”
温念自认为对宴靳南已经足够了解,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让人匪夷所思,她心中有狐疑,于是退了一步示意宴靳南进来。
后者紧跟
在她的背后,温念扶着床慢慢坐下,宴靳南拉过毛毯旁边的椅子,两个人面面相觑。
“说吧,你想跟我谈什么。”
温念深色平淡,看着宴靳南的眼神就仿佛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这个房间说起来和她还有些渊源,因为不远处的拐角就是那间一直囚禁她的牢房!
现在还没有接近傍晚,外面的天依旧灰亮。
温念就靠在宴靳南准备的那座公主床上,美得不可方物。
“能不能不离婚?”
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男人几乎是哽咽着声音说出的这句话,以至于温念甚至有种自己听错了的幻觉。
但把目光放过去,正正好好看见宴靳南捂住脸,颤抖着身子。
他在害怕?
温念心中一笑,转而把这个可笑又荒谬的想法抛之脑后。
像宴靳南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害怕?
至于不离婚?他们本来就没离婚,但现在的模式和离婚后又有什么差别?
“有意思。”
温念这话刚说完,宴靳南就已经抬起头。
她靠在床边,宴靳南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
“宴先生你可真是有意思,我们本来就没离婚。”他们心知肚明,但每个人
都是答非所问。
宴靳南得到回答,心中虽然苦涩但还是没有多说半句。
问过这句话后,宴靳南便没了下文。房间里面的氛围冷的都快要结冰的时候,温念慢悠悠开口:“不过这些天宴先生的表现倒真是让人意外,不知道您是受什么刺激了对我百般包容?”
她一句话问到了点上,宴靳南语塞不知如何作答,只能尴尬的苦笑着:“其实我一直很爱你,可能之前的方式不对,我现在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请问温小姐还能给我一次重头再来的机会吗?”
那双薄凉的桃花眼中柔情和坚定只需一眼就能让人沉溺其中,那张被评为江城老公的脸此刻只为温念绽开笑容。
不可否认,任何少女都无法在宴靳南这么专注温柔的眼神中撑过三个回合,只需要一眼就宁愿把身心都交给他。
可惜,温念不是少女。
可惜,她已经看过很多次。
重头再来?他们两个早就没有半点可能。
“宴先生大晚上就不要说笑了,您觉得不无趣我还觉得无聊呢。”
他既然不愿意说,那温念也没必要继续追问下去。
宴靳南态度的转变一直是温念
心中的迈不过去的坎儿。
“念念我真的是真心的,我知道之前做的一切都很过分,我会……”
宴靳南这话还没说完,温念就已经开口打断,她揉了揉太阳穴,脸上便显出一丝不耐。
“宴先生,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先出去吗?我想一个人睡会。”
她变着法子下的逐客令,宴靳南只得从椅子上站起身:“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休息,一会让女佣给你送上来点食物。”
温念点头,目送宴靳南从房间中离开。
等到他把门关上之后,温念这才认真的打量起来了整个房间。
确实都是按照她之前喜欢的风格设计装修的,无论是摆放的拿一物都衬她的心,只可惜那只是以前的她。
温念抱着膝盖呆呆的朝着窗外看去,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生活一片黑暗,活下去的动力只有小离。
宴靳南从温念的房间中出来之后,便拐弯去到了她之前不小心打开的屋子。
那里面的一件件一物物全都是温念的,包括那颗照片树。
还好温念当时没有发现照片树的最后一层,全都是她小时候的照片。
那是宴靳南在去温家找人的时候无意
间发现的,只是看一眼他都差点要窒息。
他一直以为的人,一直热爱的人,一直牵挂的人。居然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生活了五年,而他浑然不知。
细数对温念做的每一件事情,宴靳南都自责的无法面对。
她这么骄傲的一个人,硬生生被打断了脊梁骨。迫于家族和世俗一次次对他低头求饶,他爱的当然不是她,却又是她。
他爱的一直是哪个肆意潇洒,冲着他展颜一笑的少女啊——
把门关上后,宴靳南顺着门无力的坐在地上。
他的手边是温念之前的那个手机,上面一直有人充着电,所以还能开机。
宴靳南颓废的揉了揉头发,那个高贵的不食烟火的男人露出了他最邋遢的一面。
照片上的少女还在冲着他笑,一如当年拉起他的手告诉他:“我也不是这边的人,你是哪里的?我送你回去吧。”
她说过自己的母亲逝世,也提过后妈和父亲,但当时自己但凡留意一点,但凡听进去她的一句话,也不至于落的现在这样的结局。
那年夏天的骄阳的燥热他现在还能感觉到,只可惜那年夏天的那个少女却已经离他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