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是被冻醒的,她身上的被子早已滑落在地上,浑身冰凉。
接近一天没吃东西,导致她本就虚弱的身子更加绵软无力。
温念只好沿着墙壁慢慢的行走着,她方向感奇差无比,稍不小心就会摸空踢到家具。
好在她顺利的找到卧室出口,还没等她走到客厅,一道慈祥的女音已经传了过来。
“姑娘,你是新搬来这里的住户吧?”
听她的声音约莫五十多岁,虽然年老却从骨子里透露着温柔。
温念点点头,却依旧没有动作。
户主婆婆凑近向她走过来,却看到温念眼前灰蒙一片,她心中有了猜测,伸出手将温念扶好,拉着她慢慢从台阶上走下来。
“谢谢……”
察觉到对方并无恶意,温念感激道。
户主婆婆拉着温念到沙发坐下,关切问道:“孩子,你眼睛是不是生病了?”
“嗯,婆婆你能带我去趟厕所吗?”
指引着温念走进厕所,户主婆婆走到厨房忙碌起来。
厕所不大,温念顺着墙壁摸到洗手台,凉水将她起床的最后一丝倦意洗刷。
推开门走出去的时候,户主婆婆正在炒配菜。
饭菜的香气将温念胃里的馋虫都
勾了过去,她循着墙壁摸了过去。
“再等等,马上就能吃饭了。”
户主婆婆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温念回应她一声依旧在试探摸索着。
她碰到餐具,放心的将一旁的凳子拉过坐在餐桌前等待。
户主婆婆端来一碗色泽鲜香的素面条,放在温念面前。
闻到面条诱人的香气,温念食欲大振,凭着热气散发的方向,温念一只手托住碗,拿起筷子小口吹了起来。
她吃了一口面,泪水便不争气的滑落在碗里。
温念记得小时候妈妈不会做饭,做的最多的就是素面,可以说她的童年素面挂钩的地方不少,自从妈妈走后,她就再也没有吃过。
户主婆婆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惊慌,她抽出两张卫生纸擦了擦温念的泪水:“好孩子,怎么了?”
温念抬起头,冲她露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婆婆我没事,我就是想起一个人。”
户主婆婆满脸慈爱的看着温念将大半碗素面吃的精光,她没有孩子老伴又走得早,这房子租出去后她不放心回来看看,没想到遇见个这么乖巧的小姑娘。
好心的婆婆带着温念熟悉了屋内方向,虽说行动还是不太方
便,但好在她至少能分辨清楚卧室,厕所和客厅的大致方位。
临近中午,婆婆拉着温念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虽然温念看不见,但却不妨碍能从台词中听出大概意思。
就在两人相处的其乐融融的时候,门被打开,宴靳南走了进来。
婆婆站起身拉着温念的手,亲切的朝着宴靳南看了过去:“你是小念的丈夫吧。”
宴靳南关上门,自然的将西装脱下挂在门上的支架上,换鞋走到两人面前。
“你就是户主婆婆吧,初次见面介绍一下我叫宴靳南,是温……念念的老公。”
他的话如沐春风,面上也没有半分漠然。宴靳南顺着温念的方向坐在她身旁,温念浑身一颤却被他搂在怀中。
两人姿势温馨,看上去就像一对亲密无间的夫妇。
只是温念心里清楚,他只是不想家丑外扬,不想让外人看笑话,才会表现的如此温柔。
思及此,她内心泛起一阵苦涩。
“年轻真好啊。”她颇为感叹道。
温念如坐针毡,恨不得现在就将身上碍事的手掌挣开。
察觉到她的抗拒,宴靳南的眸子中多了几分冷意,偏生的他面对户主婆婆时笑容依旧
体面。
摸了摸温念身上穿着的薄衣,他佯装怒道:“你怎么穿这么薄?”说完还关切的搓了搓她冰冷的胳膊。
温念被他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却被大掌牢牢禁锢动弹不得。
户主婆婆看着这对小年轻的互动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她拍了拍温念的手,对宴靳南道:“靳南啊小念她眼睛看不见,你是不是该考虑找个家政保姆什么的?”
宴靳南应下后,户主婆婆笑眯眯的推门离去,将空间留给这对恩爱夫妻。
她前脚刚走,温念已经翻身挣开宴靳南的怀抱,她往后靠了靠,和宴靳南保持距离。
“后天是爸的生日,他让我带你回去。”
光天化日之下他自然没心思做些什么,宴靳南将白衬衫袖子上的纽扣解开,捊了捊。
若是此刻再为他添上一副眼睛,便是那些颜狗们爱的死去活来的斯文败类。
温念拿着抱枕,整个人显得居家无害:“我,能不去吗?”
宴靳南目光撇了过去,阳光沐浴下的温念显得圣洁美好,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狠狠镶嵌在身体中,恶劣破坏。
“不能,后天我回来接你,家政保姆下午就会上门,你好
好呆着。”
他没打算给温念任何联系外界的交流工具,苏临均的电话给他敲了一个警钟。
温念之所以能跟她那几个小情夫随时联系,正是因为当时他心软给她配置的专用机。
还真是引狼入室。
将心头的烦躁强压下去,宴靳南站起身走上前将窗帘拉上。
这窗帘还是户主婆婆为温念打开的,她说温念身子羸弱多晒点太阳终归是百里无一害的。
温念身上暖融融的触觉消失,她一声不吭任凭宴靳南的小动作。
“我知道了。”
她的乖巧让宴靳南眸子划过诧异,看来有必要在郊外公寓安插一个眼线监视。
温念并不是不想送给宴振国生日祝福,只是她现在黑料缠身去了也只能是让他丢脸。
宴靳南的性格想来是说一不二,温念苦笑,反正她现在已经够糟糕了,就算再糟糕一点她应该,也能承受吧。
离开温念的小公寓,宴靳南坐在楼下的车里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想到她方才对着户主婆婆露出发自肺腑的笑容,宴靳南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
为什么她对所有人都笑脸相迎,唯独对他不是唯喏就是害怕?
到底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