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雪珊此刻正在餐椅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自己刚刚说出来的话被一秒打脸,尴尬到了极致。
“这人都来了,何必这样,坐下吃饭。”江月欣不悦,替乔雪珊打着圆场。
温念始终低头吃饭,也不说话。
在温念身边坐下,男人的眸子微沉,见温念不夹菜,盯着眼前那碗白米饭吃,便往她碗中夹满了菜。
“谢谢。”感受到碗里多了菜,温念动作顿了顿,表情还有些错愕。
他白天还这么生气,现在却给自己夹起菜来?
“剩菜扔了可惜。”宴靳南语气依旧冷漠,却没了白天那股子凌人的戾气,对比之下,倒是叫人觉得有些可以亲近起来。
温念只是抿了抿唇,失落地继续吃饭。
乔雪珊见这幕,又想起白天自己在宴靳南办公室遭受的冷遇,心中不服,她倒了两杯酒走到宴靳南眼前,将其中一杯放在宴靳南眼前。
“今天听爸爸说我们两家的合作就快签下来了,我敬你一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乔雪珊端起酒杯,优雅地举了举,等着宴靳南来和自己碰杯。
她自信宴靳南会和自己想象的那般做,商人最注重利益。
宴靳
南端起眼前的酒,里面流淌着天价般昂贵的金黄色液体,唇角勾起几分邪肆冷意的笑来。
乔雪珊微笑着看着宴靳南的动作,看来自己果然没有想错。
温念表面上不在意这些事情,耳朵却不自觉地仔细听着耳边的动静。
“没必要。”宴靳南将酒杯中的液体一口饮尽,嗓音微醺,漠然幽冷。
乔雪珊敬酒的手顿在半空中,良久才僵硬地收回来。
“想必已经和家父庆祝过了?”她又自圆其说地回到桌上,怨恨地看了与世无争的温念一眼,恨恨地抓紧了杯子。
以退为进?温念真是好手段,难怪结婚四年,即使她看不见,宴靳南也没有和其他女人厮混过。
宴靳南没有回话,直接将温念正要入嘴的虾从他筷子上夹了回来,放进自己碗里。
“这个你过敏。”不耐又冷漠的语气。
温念错愕的脸往宴靳南的方向抬了抬,微张的唇表现出来她的震惊。
她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对海鲜过敏,他是怎么知道的?
“吃饭。”宴靳南扫了温念一眼,声音更像是在命令。
“嗯。”又低下头去,继续吃饭,温念明显没有刚刚那般小心翼翼了。
正巧此时外面传来车子停下的声音,众人都知道是宴振国回来了,江月欣放下手中碗筷,起身去迎接。
“以后就让靳南多帮你分担点工作,别总是加班这么晚。”江月欣替宴振国脱下大衣,念叨道。
免得他整天在家和温念这小贱人在家卿卿我我,平白地毁了一天的心情。
“嗯。”宴振国只是随口答了一句,目光往餐厅看了一眼,随即蹙眉。
“乔家那丫头怎么又来了?”他边说着,换了鞋子。
“这还不是为了生意,两家多往来一下有什么不好?”江月欣若无其事将大衣挂在衣架上,理所当然。
“以后不要总是跟这丫头来往。”宴振国不满,自顾自地往餐厅走去。
江月欣不悦了,沉着一张脸跟上。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谈生意也没必要靠你这点不清不楚的关系。”
宴振国丢下一句话,直接走过去,在温念身边坐下。
他这辈子做事一直光明磊落,唯一对不起的只有宴靳南的母亲。
餐桌上没人说话,每个人都各怀心思,气氛便凝固下来,让人闷得很。
“听说你将这次宁城福利院举办比赛的事情包揽了下来?”
宴振国吃了两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
宴靳南做事向来捏的准,每次出手必定带来不小的利润。
但这次包揽福利院比赛的各项花费,能够带来的收益和支出相比,根本相当于零。
温念又吃了口饭,安静地听着,她倒是听苏临昀说了,宁城的各个福利院都会参加这次比赛。
“嗯。”宴靳南声音很低沉,“做慈善而已。”
宴振国认同地点了下头,这对宴氏集团在宁城的社会影响很好。
“那我要去福利院教小孩子唱歌,可以吗?”温念咬了下唇,放下筷子,有些小声地道。
她见宴靳南心情明显比白天要好,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教小孩唱歌?”宴振国闻言,赞赏地看着温念。
“去福利院教小孩唱歌很好,这些年你一直闷在家里没什么社交,出去转转挺好。”
主要是这孩子善良,做长辈的也更应该支持。
“是呀,我也想跟妈咪一起去唱歌。”宴离一直在低头乖乖地吃饭,闻言,捧着和脸一样大的饭碗,抬头微笑。
“妈咪加油哦。”
温念受到鼓励,脸上的笑容更加自信了些,安静地等着宴靳
南的回答。
连公公都答应了,想必他不会再反对了吧?
“温念愿意去工作是好事,应该支持。”乔雪珊抿抿嘴,挂着恰到好处的招牌笑容。
宴靳南只是优雅地吃着饭,脸上凝固着冷意,似乎并不想理会温念的问题。
“先吃饭,等会饭菜凉了。”宴振国语重心长地看了宴靳南一眼,带着些责怪。
他给温念圆了场,但餐桌上的气氛却再次陷入尴尬中。
吃完饭,乔雪珊原本还想在晏家陪着江月欣说会话,再看看有什么下手的机会,却不想主人根本不欢迎她。
“老刘,送乔小姐回去。”宴振国放下碗筷,也不跟乔雪珊商量,直接道,可见对乔雪珊已经是没了耐心。
“麻烦您了。”乔雪珊急忙站起来,对刘管家道谢。
“乔小姐,靳南是有妇之夫,还是不要天天往宴家跑。”在乔雪珊要出门的时候,又补充了句。
乔雪珊应下,心中却早已恨极了。
这边,温念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帮着收拾餐桌,只是轻轻地拽住了正要离开的宴靳南。
“明天让我去,好吗?”
宴靳南盯着那只牵着自己的柔荑,目光沉了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