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您好,可以帮我开一些这样的安定药么?”
“但是女士……您手里的是短效避孕药啊。”
温念拄着导盲杖走出医院时,脑海里都还回荡着刚才医生的话,夏日艳阳落到她的脸上,让她脊梁泛起一阵寒意。
瓶子还在她手里握着,手心起了一层冷汗。
“打扰您了,我看不见,能帮我看看这瓶子上写的是什么药么?”
温念忍着寒意和酸楚,不断地冲着路人询问药瓶,得到的结果却都跟医生说的一样。
原本她以为是医生骗她,但是现在她知道如果再不肯相
信便是自己骗自己了。
原来三年来,宴靳南给她的药根本不是什么稳定情绪的安定片。
她在路边站了许久,最终还是拄着盲杖乘车回了家。
一进门,她便听到了宴离的哭闹声以及杯碟摔碎的声音,心知糟糕,孩子醒了!
“阿离,你又在闹脾气么?”
温念一边换鞋,一边匆忙地摸着柜子朝着大厅走去,才刚两步,便感觉到一团软糯撞进了怀里,险些将她扑倒。
“妈咪不过离开了一会儿,你怎么又不乖了?”
嘴上虽然说着埋怨的话,但是温念还是温柔地蹲
下来摸到孩子的脸,轻轻捏了捏他的脸蛋儿,以给他安全感。
“呵,自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别来怪我孙子!”
尖酸的中年女声在不远处响起,温念嘴角的笑意僵了僵:“妈,您也在。”
此时温念跟宴离都在门廊处,跟二人相距不远的沙发上正坐着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妇女,正是她的婆婆江月欣。
在温年回来前,她只能无奈地看着宴离发怒砸东西,这会儿看到自己这个瞎子儿媳妇儿回来了,顿时把所有的怒火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我要是不在,是不是打
算让阿离把家给拆了啊?明明知道孩子一点儿也离不开你还往外跑,你是不是故意想看阿离犯病?”
尽管温念看不见,江月欣还是把白眼给翻上了天,说话越发刻薄尖锐。
温念无奈地将紧紧拽着她不松手的宴离抱起来,腾出一只手来拄导盲杖。
张了张嘴刚想说自己只是想趁着阿离睡觉去医院开点安定片,可是想到那个被自己扔掉的瓶子,她最终还是柔声道:“我只是想出去走走,没想到阿离这么快就醒了。对不起啊妈,刚才一定吓到您了。”
“知道阿离有病
吓人就少出去!你一个瞎子,成天出去是想丢我们宴家的人么?”看了温念五年,江月欣早就烦不胜烦,一见到她这看不见又唯唯诺诺的样子,她就气儿不打一出来。
“当初要是知道你坏的是个哑巴神经病,我就不应该允乔靳南让你进门!一个瞎子一个哑巴,我们宴家真是没法见人了!”
温念抱着宴离正往里面走,原本便因为视野不便而迟缓的脚步一时顿在了原地。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朝着江月欣“看”去,刚才还柔软卑微的声音倏然冷了下来:“妈,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