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空中刮起了猛烈的风,屋后的竹林被吹得咧咧作响,声声控诉着风的罪行。
筱月呆坐在窗前,望着窗外于风中摇曳的观景树,银色的叶片在风中狂舞,它们是暴雨来临前的先锋。筱月无声地叹息,缓缓收回视线,马上就要参加高考,她的心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平静。她很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
叮铃铃……客厅里几乎不会响的座机突然响了,筱月回头惊恐地看了一眼座机,慢腾腾地走过去。现在人手一台智能手机,朋友之间沟通都是微信,qq,谁还会打座机,这座机就是一摆设。筱月很不想去接这个十分突兀的电话,会是谁呢?可是电话铃执着地响了一遍又一遍,大有你不接我就一直响下去的架势。筱月不情愿地接起电话,没好气地问:“你找谁呀?”平时的筱月很有礼貌,只是今天的她心情十分不美丽。
“您好,请问您是米筱月吗?”话筒那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
筱月点点头,突然反应现在是接电话,对方看不到她点头,筱月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请问米国金是你什么人?”
筱月一听父亲的名字,背一下子站直,立刻回答道,“是我爸。”
“米小姐,请节哀,当我们赶到现场时你父亲已经停止呼吸。”
“不!不!不可能,我爸今晚只是去参加party,今天不是愚人节,请你不要骗我,我知道你是和我开玩笑的,对吗?”筱月歇斯底里地喊着,眼泪却不自觉地往下流。
半晌没有听到米筱月的声音,对方很焦急地道:“米小姐,米小姐……你还好吗?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筱月半晌说不出话,客厅里瞬间很安静很安静,只
有墙上的挂钟在嚓嚓地走着,挂钟走动的声音让整个世界沉入了死寂。
“米小姐,你还在听吗?”
筱月吸吸鼻子,沉声道:“那个女人呢?”
“女人?车上没有女人,只有你父亲。”
筱月在黑夜中的眼睛如猫眼一般发出晶亮的光芒,贱人,如果让我知道是你害死我爸,我会让你血债血偿,最好不要让我知道这是你做的!贱人!筱月一拳打在桌子上,手上传来的痛楚让她安静下来,轻声地说:“请问我父亲在哪?我想去看看他。和他做最后的告别。”
那个似乎永远都温柔的女声说道:“你父亲的遗体在市第一人民医院。”
“爸爸,爸爸……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爸爸,你走了我该怎么办?爸爸,你醒醒啊!爸爸,你答应给我举办高中毕业party,爸爸,你起来,你起来啊……我不要什么毕业party,我只要你起来陪我!爸爸,你说过要一辈子陪在我身边的!你怎么可以偷懒,爸爸,不要贪睡了,我们回家好不好?”筱月激动地拉着米国金的手,不停地摇晃着米国金,试图把沉睡的父亲摇醒。
医生走过来拍拍筱月的肩膀,安慰道:“米小姐,请节哀。你父亲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你还年轻,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半晌后,筱月冷静地擦干眼泪,问:“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打扮很时髦的女人来医院看我爸?”
医生摇摇头,不明白筱月的意思,老实地说:“没有。你是唯一来医院的女生。”
爸爸,你看,你看清楚了吗?那个女人爱的只是你的钱,你才走,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爸爸,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要娶回家的女人!
筱月摇摇晃晃
地走出病房,突然两个人影闯入筱月视线,那不是自己的二叔和那个贱人吗?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筱月不禁跟上了前面两个人。
“国君,现在那个老头死了,你说过要娶我,你不可以食言,现在公司就是你一个人的。”
“宝贝,你是我哥的女人,我怎么可以娶我哥深爱的女人,传出去我也多不仗义……”
“米国君,当初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只要米国金一死,你就娶我!是你让我去勾引你哥,我怎么会是你哥的女人,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现在你要翻脸不认账吗?我手里有你哥的遗嘱,如果我去告诉那个死丫头,你哥把公司所有股份都转在了那个死丫头名下,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宝贝,我和你开玩笑的,我也爱你,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呢。现在老的已死,等弄死那个小丫头公司就是我们的了。”筱月虽然看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但也能想象米国君那一脸的猥琐,那个贱人一脸的谄媚样。
爸爸,这就是你的好弟弟,这就是你深爱的女人,他们才是狼狈为奸的一对,爸爸,你一直认人很准,没想到你身边养着两头白眼狼吧。不过放心吧,爸,我一定不会让这两个奸人的奸计得逞。
筱月再也听不下去,她现在恶心想吐,怕自己会忍不住冲进去杀了他们,筱月逼迫自己转身离开。贱人,先让你们嚣张几天,等我拿到你们害死我爸爸的证据,我会亲手把你们送上断头台。
开着父亲送的白色保时捷,筱月在茫茫雨夜中飞速离开医院,她害怕自己再呆下去会把那对奸夫淫妇当场杀了。4岁就开始学习跆拳道的筱月,早已是跆拳道的黑带,打死那两个人太便宜他
们,要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最好是可以在监狱里呆一辈子。
白色保时捷在公路上如一匹脱缰的野马,飞快的消失在雨幕中。这是上星期她18岁生日时父亲送的生日礼物,现在车还在,父亲当时轻轻抚摸着筱月头发慈祥地说:“月月,我还记得你刚出生时才有这么一点点,现在都长成大姑娘了,光阴荏苒,爸爸老咯!月月,这是爸爸送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筱月点点头,骄傲地说,“走,爸爸,我带你去兜风!”米国金还嘲笑她太任性,丢下这么多客人去兜风。现在车还在,爸爸却已不在。
雨珠拍打在筱月的脸上,打得她的脸生疼,她没有关上车窗,这疼痛时刻提醒着爸爸已经离开,提醒着她为爸爸报仇!
筱月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转身上楼。突然一只手抓住她的肩膀,有气无力地说,“你想害死我啊,开那么快。”
筱月转身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家车库的男人,冰冷地说:“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车库!?”
男人笑若桃花,就像没有看见筱月生气的脸,痞痞地说:“是你把我载到这里来的。”
筱月懒得理他,吼道:“我管你怎么来的,本姑娘我今天心情不好,不要惹我,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恕不奉陪!”
“哟哟……这什么态度,小姑娘要温柔点,不要生气,生气容易使女人变老,就不漂亮了哦,到时候嫁不出去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筱月懒得和这个人贫嘴,没好气地说:“你管我,又不要你娶,你着什么急!”
筱月刚提脚要走,突然对面的人整个压在她身上,筱月想推开他,手碰到对方的胸部,粘粘的,筱月拿起手一看,血,她
手上沾了好多血!他受伤了?此时他已经昏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筱月无奈只好把他扶到客房。这是筱月的私人公寓,她三年前搬出来一个人住。不喜欢家里住着佣人,白天佣人来打扫房间,做饭,晚上都会离开。
帮他上完药,筱月已经累趴下。你醒来最好给我一个让我信服的解释,不然本小姐一定把你丢去喂狗。筱月认真打量起这个陌生男人的脸,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简直就是妖孽。筱月摇摇头,这样的男人活着就是个祸害,不知多少无知少女的心碎了一地,她见过很多美男,还是被他妖孽的脸震惊了,仅仅只是一瞬间,她恢复如初。即使现在他脸色苍白,不过还是很美,那是一种病态柔弱美。他胸口的伤一看就是刀伤,本来包扎得很好,可能是在剧烈的运动中伤口裂开,才会再次流血。
筱月打了个哈欠,回房,算你命不该绝遇上本小姐,如果遇上其他人怕是早被你吓跑了,我可是给你用了我的独门秘方,那是师傅留给我的上好金疮药,师傅出去云游三年有余,也是师傅离开后她才搬到这里独住,她不愿和那个女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她以高中学习任务重,需要清净的学习环境,父亲本不同意,直到她答应每周回去住一晚,父亲才勉强同意。师傅,这一瞬间我真的好想你!你要何时才回来看筱月?
师傅,你离开三年多,你就没有想筱月吗?师傅,你知道父亲离开我的消息了吗?师傅,我一直不知道当初你为什么离开,但是我知道肯定和那个贱女人有关,是她用什么手段把你赶走的,对不对?你那么疼我,怎么说走就走,师傅,你快回来陪我吧!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