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希望正如你所说的那般。”萧妄宴虽是笑着再说这话,可脸上的表情分明是不相信木青瓷的话,他凑近木青瓷的耳边,呼出的热气喷在木青瓷的耳间,还带着酒气。萧妄宴暧昧的说起来:“如果你没忘今天是我们的婚礼,就知道今夜是洞房花烛夜。作为我的新娘,你应该清楚今晚上会发生什么事。而且我喝得多,今晚难免不会做出些事来。”说着手也不安分了起来,抓住木青瓷的肩膀,有意的凑近吻了一下木青瓷的脸,只是想看一看木青瓷到底是何反应罢了。
木青瓷的身体微不可见的一颤,耳边的热气提醒着她,身边的男人从现在开始成了她的丈夫,不是木绾晴这个名字的丈夫,而是她的丈夫。轻叹了一口气,却也没有阻止萧妄宴的动作,只是淡淡的说道:“你喝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自然是醉了。”萧妄宴可以感受到因为他的动作,木青瓷的一颤,只是轻笑起来。既然没有拒绝,那就是代表默认了,不知道别人是如何做想这种事的,反正萧妄宴是这样认为的。萧妄宴扳过木青瓷的身体,让她面对着着他,眼中的深情一眼可见:“今晚上忘了苏笙月,忘了莫景凉,忘了那些计划,忘了所有的事情。青瓷,你只需要记得一点,记得我是你的丈夫。”
“好。”木青瓷直视着萧妄宴的眼睛,眼中浮现一丝笑意,她只手抚上萧妄宴的脸,蒙住他的一双眼睛。慢慢的靠在萧妄宴身上,脸颊贴着他强壮结实的胸膛。听着胸腔里传来强有力的心跳声,木青瓷顿时感到莫名的心安,她缓缓的阖上了眼,轻声细语的说道:“今日我累了,还有谢
谢你,给了我这样一个盛大的婚礼。”
萧妄宴伸出手搂住木青瓷,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可依旧无法让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被蒙住了双眼,萧妄宴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却也不是漆黑一片。木青瓷的指缝之间透过些微的光芒进来。萧妄宴附身而下,他抱着木青瓷睡倒在宽大舒适的喜床之上。屋中的红烛大滴大滴的滑落在烛台上,凝结成了红色的烛泪块。烛光慢慢的变得微弱了起来,直到最后一点烛芯燃尽,屋子里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有屋外的灯笼还亮着,夹杂着人声。不过这一切都与屋中的人无关了。
待到司琰由仆从领着去了温云箬住着的房间时,已经快要到当晚的子时了。在和锦懿卿等人离开新房之后,他与锦懿卿、苏笙月、莫景凉、萧晨安、沈夜在萧府内寻了一个清静的地方,又喝了不少的酒。准确的说,是一直喝成临近子时的时候,几个人都差不多快醉得不省人事了,说话都不怎么经脑子想一想,最后醉醺醺的由仆从护送回各自在萧府的房间。
司琰回屋的时候,温云箬已经睡下了,只是她睡得不沉,又要等着司琰回来,所以细致。在司琰一回来的时候,就简单的穿了一件外衣下床,她关上屋门,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司琰往床上躺。浓烈的酒气使温云箬不自觉就皱起了柳叶眉。她替司琰脱下了靴鞋,又拉过薄被给司琰盖上。做完这一些,温云箬拿出随身带些的手帕,走到桌子边,提起茶水壶倒出了清水在手帕上。轻轻地拧了一下被打湿的手帕,温云箬走到床边,她坐在司琰身边,弯下腰小心的为司琰擦拭着额头。盯着司琰熟
睡的脸,温云箬的眼中有着无限的爱恋,她渴望这一刻的时间停止。
突然之间,一张与司琰有六分相似的脸蹿入温云箬的脑海里,那个男人温润如玉。又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对她更是百依百顺。但温云箬却被吓到了,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了起来。伸出去的手好似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似的,一下子就收了回来。温云箬盯着司琰的俊脸,眼中又有着一丝怨恨,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怨。就这样呆愣了好一会儿,温云箬甩了甩头,想要把她的那些过去给忘记。毕竟这么多年不是白在宫中呆的,整理了一下心绪,温云箬继续小心的替司琰擦拭着颈间。越是靠近司琰,温云箬就越不由自主的想起司言。一想到司言的死,心突然抽疼了起来,这样的情况连温云箬也不曾想到过。
“箬儿………………”
轻微的声音传进温云箬的耳朵里,她诧异的看着已经熟睡的司琰,侧过头去,耳朵慢慢的靠近,听着司琰在睡梦中说着什么。
“箬儿…………箬儿………………温云箬………………你到底爱谁?司琰还是司言。”
温云箬一愣,她慢慢的起身,捂住了脸,一脸惊异的看着司琰。眼泪一下子就从眼里流了出来,她紧紧地捂住嘴,生怕发出太大的声音来吵到司琰。她慢慢的放开捂住嘴的手,小声的啜泣着,还回答着司琰的话:“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呀!琰哥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箬儿可以为了你付出一切,包括我的命。只要你不在冷落着我,哪怕是装出来的假样子也好。箬儿爱你,真的很爱你。”
“从我被接尽上京城的第一天起,也是我第一次见到
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了你,真真正正的爱上了你。你相信我,求你相信我。琰哥哥,箬儿从不来都不会骗你。跟司言的过往都是一场错误,我不想的,我不想的。可我真的爱你,你那么的好,我要怎么样才能配得上你,才能成为你的新娘。”温云箬趴在司琰的胸膛上,她小声的哭泣着,眼泪大滴大滴的流下来,打湿了薄被。可温云箬还在哭泣着,她明知道司琰睡着了,根本听不见她的话,可她还是想说出那些话,那些被她藏在心里已经'很久的话。“琰哥哥你原谅我好吗?箬儿知道错了。当初箬儿就不该没有理会你的话,执意要留下陪你和司言喝酒。其实箬儿是有私心的,我想留下来陪着你。想要在琰哥哥的生命里有一个位置,一个只属于我的位置。你还可以原谅我吗?原谅我并不干净。”
不过一想到司琰醉酒后的言语,温云箬又破涕为笑,都说酒后吐真言,这次也是一样不是吗?温云箬收住了哭声,她轻声说道:“琰哥哥,你其实是爱着箬儿的对吗?我们相识十年了,到如今已是整整十五年了。十五年的情意,箬儿从未变过。琰哥哥你也跟箬儿一样吧,若你能真正的放下箬儿,也不会还对如今的我这般宽容。你爱过我对吗?你现在也爱我对吗?箬儿爱了你整整十五年,琰哥哥你隐藏你的心意整整十五年。我们还有多少个十五年,还有多少个十五年可以去猜测。熙宁说得对,琰哥哥跟我一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情意。虽然晚了这么多年,可我依旧不后悔,只要现在能跟琰哥哥在一起。箬儿什么都可以不要。不管是权位,还是无用的
太后尊称。”
此刻温云箬是感到幸福的,这么多年的阴霾好像都一扫而空了。
“琰哥哥,等煜儿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他就可以帮你的忙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离开皇宫,找一个远离世俗纷争的地方,做一对闲云野鹤的夫妻,一对真正的夫妻。届时我们可以先去游遍天下山川,看尽人世间的风景。只要你愿意,我们两人一马,从此红尘逍遥。”
“轻轻…………叶轻轻…………轻轻……叶轻轻…你站住。”
司琰紧闭着双眼,他身上有很重的酒气,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才会像现在这种不省人事。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不省人事,并且梦中呓语,才会闹出日后那么多的事。不过这都是后话,以后的事情,现在怎么能知道了,又不是能够未卜先知的人。
温云箬听着司琰嘴里的名字,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她睁大了眼睛,脸上满满都是不可置信。从司琰身上起来,温云箬的身体不自觉的在颤抖,明明都已经是入夏的日子了,可她却觉得冷得厉害。浑身上下,由里到外,都好似掉进了冰窟窿里,彻骨的冰寒加深。温云箬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眼神也有最开始的温柔变得狠厉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琰哥哥你为什么还要想着那个粗鲁无礼的女人,你真的爱上她了吗?你不是说过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吗?可是为什么你还记挂着她,说什么也不肯忘了她。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再和那个叫叶轻轻的女人有任何的关联,你明明答应过我的。”温云箬此刻已经没有哭了,准确的说是她不知道现在是该哭,还是放声大笑,好好嘲讽她是有多蠢,才会相信司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