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妄宴此刻很沉着,他把目光移到了不愿意走,而闹小性子的流萤身上,他沉着声音说道:“流萤别闹脾气,跟若尘进屋。”
“可是…………”流萤鼓起腮帮子,她气鼓鼓的说着,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啧啧!也让孩子听一听真相,免得以后还不知道为什么了。”毒女尖声笑起来,笑得很张狂,一点也不顾及在场的人。“连亲娘都不认识,那就不好办了。不知道萧阁主,你的新娘知不知道你有一个女儿。”
“住嘴。”听着毒女肆无忌惮的话,木青瓷只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她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向毒女。那步子不快也不慢。
“恼羞成怒了。”毒女放声大笑着,可是看着木青瓷朝她慢慢走来,她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丝毫没有放松。她的武功不好,这一点毒女比谁都清楚,硬拼根本不是木青瓷的对手,只能靠着用毒。“想要跟我动手吗?一个人?还是让你的仆从替你出手。”
“对付你,根本用不着别人。”木青瓷手上没有任何武器,她慢慢的走到毒女面前,“你的武功不如你的嘴,只是不知道之后你还能不能这样嘴硬。”
面对着木青瓷的步步逼近,毒女有意识的往后退着,离得太近,对她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好的现象。但她依旧挑衅着木青瓷,不屑的说道:“是吗?所以你不怕死的想要靠近我。还是想用这样的办法,逼我就范。我也心知肚明,我的武功不过是一些简单的三脚猫功夫,可是我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落在你手里的。”退到后面,毒女往后看了一眼,已经退了一段距离了,她停住脚步,干脆面对着木青瓷,可却是十分的
警惕着她。
木青瓷走到毒女面前,她停下脚步,眼里有着冷漠。木青瓷又靠近毒女一步,她嗤笑一声,低声说道:“毒女,你终是败了。不是败给我,而是败给她。”
“是吗?不是输在你的手上,还真是欣慰。”毒女提起十分精神,戒备的看着木青瓷,随时准备跟她动手。听着木青瓷的话,毒女有些迟疑,她知道木青瓷意有所指,却不知道说的到底是什么?她败了,败给了谁?不过毒女没那么多时间思考这些问题,她选择了动手,先下手为强,抢先夺取先机。
木青瓷早就料到毒女会对她出手,她没有直接和毒女硬拼,那个女人全身都是毒,白白中了毒可是不划算。何况木青瓷并不是想拿下毒女,而是另有原因,这一举动也只不过是毒女的一步罢了。木青瓷一个旋身,落在毒女的身后,她又快速移动着脚步,与毒女擦肩之时,轻声唤道:“景安儿!”
毒女正从身上摸出毒针,准备把那些毒针打向木青瓷,但听到木青瓷的话之后,手一顿,就愣了一下。也正是毒女发愣的这一个时间片段,木青瓷看准时机,一把扯下毒女戴着的面纱。毒女也回过神来,但是她已经来不及了。毒女也没有慌张,她在被扯下面纱的同时也拔出背上背着的伞,快速打开那把伞,挡在面前,也挡住了众人见她是什么样子?
毒女被扯下面纱并没有惊慌,她笑出声,慢悠悠的说道:“原来你搞出这么多花样来,就是为了要看我的真面目。不过还真是可惜,让你得手了。”
木青瓷把扯下来的面纱丢在地上,她的眼神深邃,脑海里浮现出毒女的脸,确定了心中所想,她沉着声音
说道:“果然是你,景安儿。”木青瓷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她眉梢微抬,不惊也不喜的说道:“想不到你还活得好好的,且成了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真是可惜,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景安儿?她是景安儿,我没听错吧。那个毒女是景安儿,怎么……可能?”有路人不相信的说道,他并没有看到毒女的真面目。
“我也不相信她是景安儿,景安儿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听说她温柔婉约,知书达礼,一直养在深闺,怎么会武功。”另有也有人接口道。
“我以前在武林大会上见过景安儿,她当时站在萧晨安身上,说话做事都是知书达礼的大小姐模样,绝对不是现在这种妩媚的样子。”又有人出声说道,他们都不相信毒女是景安儿,因为两个人完全不同。
锦懿卿眼睛都不眨,他看着场中的情况。刚才在巫月圣女扯下毒女面纱之时,他也看见毒女的样子,只是看得不清楚,就被现在这把打开的红伞的挡住了。虽然看得不真切,但锦懿卿却有那么一丝确定,那就是景安儿的脸。他挺直了身体,兴趣十足的说道:“果然没有白来这里一趟,有些事也该揭开真相了。”
毒女听着木青瓷的话,她也没有半分懊恼,举起红伞来,一个轻巧的旋身,又面对着木青瓷。红伞的做工很精致,伞面上画着一枝白梅,还有着点点白雪的痕迹,很是漂亮。如同下雨一般,毒女打起了伞,露出苍白没有血色的俏脸,没有丝毫的隐藏。她微微勾起唇角,一如当年的婉约,可眼角眉梢的妩媚,却破坏了这种淡淡的感觉。毒女嘴角的弧度勾得大了些,她没有拿着伞的手撑
起下巴,思考了一下,慢悠悠的说道:“景安儿?你是再说我吗?不过可惜了,我可不是你嘴里的那个景安儿,我是毒女。景安儿?我听说过她的事情,貌似是一个很蠢的女人,被男人玩弄得彻彻底底,最后连命都没了。”
“你说什么?再敢诋毁我姐姐,哪怕你长得跟我姐姐一样,我也一定会杀了你。”坐在一边的景慕一下子站起来,他的双手握成了拳头,手上的青筋都可以看得出来。过了四年,景慕也褪去少年的青涩,此时他也已经二十岁了,已经到了弱冠之年。自从景安儿死后,景慕就发誓一定要为景安儿报仇,所以从此勤学苦练,不再像以前那样只会缠着景安儿。
毒女移动着脚步,她转过身看着一脸愤怒的景慕,她掩唇轻笑起来,那眼角眉梢的媚态在看得人看来,也别有一番风情。毒女放下撑着下巴的手,翘起指尖捋着一缕发丝,娇笑出声:“我就是你姐姐,你也要杀了我吗?”语毕,毒女又扫过一眼众人,把目光落在了萧晨安身上,她依旧笑着,只是眼中却有着冷意,她说道:“奴家还奇怪,怎么一见到萧公子身边有个女人,就会忍不住想杀了她,原来也是有因缘的。从奴家醒来之后,脑海里偶尔会浮现一些记忆,那些记忆里都有公子你,奴家可是好生不愿意的。明明是景安儿的记忆,明明那些撕心裂肺的感情是她的,怎么落在奴家身上。不过也好,奴家也总算知道了我所占据的这具身体到底是谁的。”停顿了一下,毒女冷笑起来:“忘了告诉你们,我过去是景安儿,可现在是毒女。至于为什么?因为景安儿已经死了,但是她的身体归我
了,站在你们面前的人其实不是人,而是一具还没有彻底死去,也不会死亡的尸体。是不是有些意外?可奴家也不想的,作为一具没有温度,没有五感的尸体活着,这可真是对我的讽刺。因为景安儿死前的执念,死后也不曾消散,于是奴家就在她已经冰凉的尸体里新生了,只是借助一具尸体活着,真是不喜欢。为何她的执念不够深,如果她的执念足够深,此刻我也不会是一具尸体,而是作为魅新生。这一点还真是让我不满,不过木已成舟。为了这具身体过去的主人,我说什么也要知道是谁,好在今日还是知道了,以后这具身体便是我的,不再与景安儿有半分关联。所以可千万别叫我景安儿,尤其是在我的面前,否则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怎么可能?是你偷了我姐姐的尸体,一定是你想办法控制我姐姐的尸体,还让她死后,不能入土为安。”景慕手上的青筋暴起,他的脸上满满都是愤怒,眼里也满是怒火,还有着杀意。只能说是景慕恨不得杀了毒女,他一点也不相信毒女的话,那具可能是他姐姐的尸体,就落在了毒女手上,景慕绝不容许这种事发生。
兰妤的眼中有着不可置信,她伸手捂住嘴。她不相信那是景安儿,可是她也不相信毒女的话,怎么可能从尸体上重生,仅仅是因为执念。可是那张与景安儿一模一样的脸,不是作假的。毒女也不可能骗这里的人,尤其是当着景家的人,说景安儿的尸体就是她,那不是自找麻烦吗?兰妤的视线移到了萧晨安身上,见他眉头皱起,眼神深邃,兰妤就知道了那可能就是景安儿,也可能不是景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