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兮退了两步,失声道:“我没忘,但是你告诉我仇人是谁,告诉我是谁呀!”
“…我……………”木青瓷语塞,她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幕后主谋,就连有那些人参与灭门的事都不清楚。
叶兮知道木青瓷的迟疑,紧接着出声:“你连仇人都不知道,还谈什么报仇,要我怎么报仇。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仇人在哪儿你知道吗?十年来心心念念的除了报仇还是报仇。是,我疯了,我已经疯了,我已经被报仇弄疯了。”
木青瓷沉默,不过她没时间想太多,因为她和叶兮的动静弄得太大,已经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毫不掩饰的脚步声响起,木青瓷以眼神示意叶兮,让她别轻举妄动。叶兮也收敛了心绪,藏在黑暗之中,放轻了呼吸声,让人不易察觉。
敲门声响起,木青瓷背靠在门,警惕的问道:“是谁?”
门外的人轻声说道:“是我,青瓷。”
苏笙月!都这时候了他来干嘛,难道发现了什么?木青瓷没在多想,给叶兮递了一个眼色方说道:“有什么事明天说,我已经睡下了。”
门外的苏笙月轻笑一声,只答道
:“好,只是你可别忘。好好休息,明日再见。”深深地看了一眼木青瓷的屋子,转身走开。
良久门外都没有声音,木青瓷舒了一口气,才打开门,就撞了苏笙月一个满怀,抬起头盯着背对着月光的苏笙月:“你怎么还没走?”
苏笙月淡雅浅笑:“我知道你会给我开门。”
厚厚的云遮住了月亮,月光一下子没了,天黑了下来。木青瓷看不清苏笙月的表情,苏笙月也看不清木青瓷的表情。叶兮抓住这个机会打开窗户,一跃而出,留下被打开的窗户。
“你房里有人,”苏笙月故意问道。
“你想多了。”木青瓷保持着平静。云散开,月光照耀下,屋子里看得一清二楚。
“的确是我想太多。”苏笙月扫了屋子一圈,并未发现有人,只是窗户被打开。再敲门之前,苏笙月很清楚的听到有争吵声,一人为木青瓷,另一个人也是女人,听声音还很年轻。只不过两人并没有发现他到来。听墙角不是什么好习惯,虽然两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苏笙月还是隐约的听到了报仇二字。也不揭破,故意放重了脚步声,引得屋内
的人知道有人来了。越过木青瓷走进去,关上窗户。从身上摸出火折子,点燃桌上的蜡烛。“怎么不点灯?”
烛光照亮了屋子,木青瓷关上门,对着一派夜游赏花好惬意模样的苏笙月道:“大半夜的你怎么会来我这里?不要跟我说是月色太好,睡不着出来赏花、赏月,不知不觉就走到我这里来了。”
苏笙月故作惊讶,一副果然是你最懂我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果然只有青瓷你最了解我。”
木青瓷眼皮直跳,压抑着怒气道:“苏笙月别耍我?”
苏笙月上前,惬意的说道:“怎么会?我的确是睡不着起来赏花赏月,不过也是想起了一些事要找你证实一下。”
木青瓷道:“什么事值得你这时候来?”
苏笙月又走近一步,靠近木青瓷,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蛊惑的说道:“青瓷你其实不姓叶,姓木吧。”
木青瓷退了两步,惊疑不定的看着苏笙月。她突然觉得冷,从心里来的。勉强的说道:“你在说些什么,我不明白。”
苏笙月一步一步的逼近木青瓷,低声说道:“青瓷你其实姓木对不对?你才是真正的木
家后人。所以你才会对于莫阑珊捏造假身世那么生气,所以你才会从头到尾都没叫过叶如霖前辈父亲,所以你才一口咬定莫阑珊是假的。因为你才是真的木家人。阿凉也知道吧,所以他才会叫你冷静。”
木青瓷第一次觉得原来一个人也可以很有压迫力,她心虚的后退着,直到退无可退:“苏笙月你想要套我的话吗?这些都不过是你的臆测罢了,还是你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是谁?”
“有没有证据都无所谓,只要我知道是你就行了。”苏笙月贴近木青瓷,低着头在黑暗中看着她,“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是真心的。”苏笙月的语气很无奈,也很落寞。
木青瓷抿紧了唇,一言也不发,她与苏笙月就此陷入沉默,气氛格外的沉重。
“罢了,终究是强求不来的。”苏笙月叹了一口气,声音中除了落寞还是落寞。他抓着木青瓷的肩膀,微微的弯起嘴角,认真的说道:“强扭的瓜不甜,何况我苏笙月也从来不是强求之人。青瓷,你可知缘分这东西很怪,天在高,地在广,都不如缘来得奇妙。一次一次的相逢,不能不
说是缘分。佛讲因果,最信缘,前生今世亦或是轮回一世,我也信我与你不会缘尽。不管你信不信我,我都不会怀疑你的企图。因为你也只是受伤的可怜人。”语毕,苏笙月无力的放开了被他抓着肩膀的木青瓷。
“我并不可怜!你若说可恨我或许还能接受。”木青瓷拉住欲走的苏笙月的衣角,压低着声音,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从来不曾了解过我,又何谈相信我是个可怜人。我不问青红皂白杀过很多人,其中可怜的人大有人在。不过我一向信奉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江湖并不美好,许多人向往着那种受人瞩目的大侠生活,孰知脱离了普通人的界限,又会是怎样一番境地。武功高强有用吗?老一辈们总爱说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人接着一代人,没有人是永远的不败。”木青瓷仰起头,靠在身后的墙壁上,一双眸子清亮无比,比那夜中的繁星还要美,让人忘不了。“我从小就期盼着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过着日出而起,日落而息的生活。但现实始终是无情的利刃,逼得你忘记你最初那个小小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