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挑衅到这一步,唐岚歆也是起了怒火。叶轻轻摆明了跟她杠上了,虽然她们一直都是如此,但是牵扯羞辱旁人,还是第一次。“新欢也好,旧爱也罢,难不成叶阁主你还打算去插上一脚。再者,路边的野花再香,再迷人,也比不过叶阁主这朵花一脉相承,那才是真的够野”。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唐岚歆摆明拿叶轻轻的出身反羞辱她,江湖上谁人不知倾城阁叶家的少主嫡女叶轻轻,她的母亲是江南名妓花夕颜。
唐岚歆一开口,果然,叶轻轻一张俏脸顿时铁青。众人算是明了,这江湖双绝之一的妖美人叶轻轻一开始就没打算管什么闲事,不过是见唐岚歆与木青瓷交好,故意发难,自然木青瓷遭了无妄之灾。而唐岚歆自然坐视不理,看着叶轻轻羞辱木青瓷。
莫景凉眉头一皱,他自然知道叶轻轻与唐岚歆争斗,开口道:“既无旧爱,何来新欢之说。更何况新欢旧爱本是一人,她人从何而来在下倒是不知”。拉过木青瓷的手,放在手中,恍若那是世间的珍宝,复扫了一眼人情汹涌的点苍派弟子,“今晚若无其他
事情,晚辈就先带着青瓷离开了”。
木青瓷低头看着莫景凉,与他的目光相对,里面有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二人的对视,在他人看来,就是情意浓浓。至少沈画是这样认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心中的感情太过强烈,还是觉得丢了脸面。原本红润的脸颊,一下变得苍白无比,连嘴唇都有些青紫了。
初春的池水泛起阵阵涟漪,看似美好无比,却敌不过水中冰寒刺骨,也许唯有那一树蒲柳才能牵动它早已冰冷的心。
温雅霜雪的莫景凉,从头到尾就只为木青瓷一人动心。他就是那初春的池水,唯一能够牵动他的蒲柳一直都是木青瓷。
分明是三月春暖花开时,沈画却觉着比那寒冬腊月,还要冷上十分。遍体生寒,从脚底心直窜上心间。
冷,从心底散发出的冷。
叶轻轻讥笑出口:“费尽心机,连空话都没有。也不知道唐门主你更中意哪一位,才想出这样一个得不到便宜,又讨不得好的方法,只可惜别人根本就不在意。是吗?莫庄主可真是不懂得莲花细雨慢慢来。女人心是最伤不得的”。
唐岚歆自然知道叶
轻轻话中的意思,开口说了不过一两字,便被唐禄出声打断:“歆儿,如今你是一门之主,也该长大了。被跟个小孩子似的,整日无理取闹。让人看得笑话还少吗?还不住嘴。”
唐禄的话说留情也留情,说不留情也不留情,丝毫脸面都没有给唐岚歆留下。“叶侄女也别把歆儿的话放在心上,莫贤侄也别在意,现在歆儿和叶侄女都还年轻,有些不懂事。老夫也认为此事不可能是青瓷侄女做的”。
叶轻轻见好就收,退到一边。踮尖,飘逸的似一只红艳如火的鬼蝶,冷眼以待。她虽然和唐岚歆不和,可不代表她和整个唐门不和。在共同的利益面前,什么都是虚的。
苏筆按着苏笙月的肩膀,示意他不许多事再出风头,静观即可。如今唐门已经表态相信木青瓷没有杀人,这是一个强有力的后援。至于倾月山庄,莫景凉的态度早就显而易见。沈世谷要的是沈莫两家的婚约姻亲,自然是站到点苍派那一面。
不管苏笙月是真爱木青瓷,还是有着自己的打算故意接近她,苏筆都不希望苏笙月和木青瓷扯上任何关系,尤其是
情爱。只觉告诉苏筆,若不对苏笙月的行为加以阻拦,他迟早会毁在那个叫青瓷的女子手中。
自古,情之一字,最为伤人。
“舅姥”唐岚歆被唐禄训了几句,也不好再说什么。粗略的扫了一眼屋内,昏暗的烛光,掉漆发霉的桌椅板凳,惨白的尸体嘴角似乎还带着笑。还有满地的血迹污秽,无一不让唐岚歆觉得恶心。一种厌烦感油然而生,刚才叶轻轻得意的样子又出现在了脑海,扰人烦躁。
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默念起《清心律谱》的心法口诀,运转内力,所有的不适感都消了,顿时也喘得上气了。
《清心律谱》,乃是上乘的内功心法,虽没有任何攻击力,却是练功必可须的。对于人来说,静心很难,真正的静心,那是难上加难。而做到清心的,除了少数隐居不问世事,一心田园自得其乐的隐士,那不过一双手的数罢了。
沈世谷冷哼一声,脸上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莫景凉的态度他看得明白,想要就这样轻松地带走木青瓷,没这么容易。“今夜之事,若不查个水落石出,那岂不是就由青瓷姑娘一面之词,
反定了点苍派的人一个偷练邪功的罪吗?”
话音刚落下,从点苍派中就走出一个瘦高的年轻人,朝着众人拱拱手,随即跪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对着沈世谷道:“请沈前辈为我点苍派做主,我派师伯好端端的怎么会吸食人血,修炼邪术。那等邪魔外道之事。若是师伯做了,我点苍派怎么数十年都没有发现过。就算是师伯现在鬼迷心窍,又怎么会轻易让妖女发现,何况师伯死在妖女手上,大家都是亲眼所见。如今只因为莫庄主迷恋上这个妖女,又是倾月山庄中,就要推卸害人之事,莫不是武林正道都成了邪道,才会瞎了眼看不见”。
点苍派的瘦高弟子声泪并下,正气凛然的指责,而对着木青瓷一口一个的妖女,让所有人都沸腾,大叫着不能放过妖女。
“大师兄说得对,不能放过那妖女”。
“杀了她,杀了妖女”。
沈世谷扶起那名弟子,对着众人道;“各位都请安静,今夜之事,若这么了了,对点苍派也是不公。不过这里是倾月山庄,事情理应由主人来决断,而不是老夫这种外人。莫贤侄以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