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贵妃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似乎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颇为满意。
然而,方辰的眼神却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中既有疑惑也有警觉。
“既然拿不出实证,宇文家叛国一事暂且搁置。”秦皇大手一挥,“各位可还有事?”
“回父皇,儿臣还有本奏!”
方辰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说。”
方辰一脚将地上的箱子踢翻,里面滚出来了上百份卷宗。
“父皇,既然叛国之事暂且不论,那害民之事可是证据确凿!”
方辰缓缓走到刑部尚书面前,“这里现存的共有108份卷宗,每一份当中都记录着宇文家及他家恶仆的罪行!”
方辰顿了顿,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着的卷宗,神情悲痛。
“现在已经查出来了这么多,刑部尚书大人,这么多杀人越货的罪名,该如何处罚?”
“这这.”
刑部尚书看了看地上散落的卷宗,又看了一眼注视着他的秦皇,竟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怎么了?”方辰冷哼一声,“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刑部尚书浑身上下抖如筛糠,却依旧一言不发。
方辰上前一脚将其踢翻,“废物!”
“刑部侍郎何在?”
刑部侍郎被点到后,浑身发抖,也如刑部尚书一般直接跪在地上当哑巴。
“你也不说?”方辰都被气笑了,“你们掌管刑部,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处罚?”
“你们到底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大殿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方辰的目光看向那位大臣,哪位大臣就像是鹌鹑一般赶紧缩起脖子。
“我大秦金殿之上,近百位国家栋梁,难道没有一个人能告诉我,按照国法该如何处罚吗?”
方辰笑了,仰天大笑,“好一个满朝衮衮诸公,尽是些蝇营狗盗之辈,有你们这些蛀虫在,大秦简直是烂透了!”
“你们还好意思穿着官服吗?还好意思每个月拿着朝廷发的俸禄吗?”
“刑部尚书、侍郎两位大人。”方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们还有脸吗?”
方辰的言辞如刀,句句诛心,大殿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这些人所做的事情,身为天下君主的秦皇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为了制衡各个方面的权力,他哪怕是看见了也只能装作没看见。
但令秦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儿子竟然为天下苍生站了出来!
竟然为黎民百姓与这些位高权重的大臣对簿于金殿之上!
想到这里,秦皇不由自主的苦笑一声。
想当初,秦皇也有这般雄心壮志,也曾心存大义,为天下人做些什么。
可最终还是屈服于现实。
“真是可笑至极!”刘贵妃的笑声打破了金殿的沉寂,“方辰,你掌管锦衣卫,自然想怎么查就怎么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至于那些卷宗之上所述是否属实,大家都不知道!”
大皇子方高燧也站了出来,“刘贵妃所言不虚!”
“六弟,宇文家世代忠良,就凭这些烂纸,你就想定一个朝廷重臣的罪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可以随便找几张纸,胡乱写上一些东西,也能定你的罪?”
方辰冷笑一声,目光如炬地扫过刘贵妃和大皇子方高燧,语气坚定而有力。
“大哥,刘贵妃,你们若是对这些卷宗有所怀疑,大可亲自审查。我方辰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岂会捏造事实,污蔑忠良?”
“你说你光明磊落,我们就得信啊?”刘贵妃笑道,“那我还说我光明磊落呢!”
方辰气的后槽牙痒痒。
好家伙!
这群人现在已经开始耍无赖了吗?
“没错!陛下,老臣冤枉啊!”
宇文瀚音早就被吓傻了,当他听到大皇子和刘贵妃的话后,这才反应过来。
他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连连磕头,“陛下,老臣对朝廷忠心耿耿,这些卷宗定是有人伪造,意图陷害老臣啊!”
“陛下明察!我相信宇文大人无罪!”
此时,又有人跪了下来替宇文瀚音开脱。
方辰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次跪下来的人竟然比之前还要多的多!
刹那间,他心里面就明白了。
宇文家所做的那些欺男霸女的事情,这些朝中大臣八成也做过!
今天若是处罚了宇文家,那明天会不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所以不论如何,今天都得保住宇文家才行!
这不仅仅是他的事情,更是每一位大臣自己的事情!
看到这一幕,方辰心中冷笑,这群人的自私与懦弱,让他对大秦的未来感到深深的忧虑。
但他面上依旧保持着冷静,目光如炬,扫视着殿内众人,缓缓开口。
“诸位大人,今日之事,已非宇文家一己之私,而是关乎我大秦律法之威严,关乎天下民心之向背。”
“我劝诫你们,不要心存侥幸!若做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尽早坦白,陛下或许可以考虑从宽处理!”
言尽于此,方辰不再说话,将最后一个箱子打开。
里面赫然躺着一张被折叠起来的白布。
“那又是何物?”秦皇疑惑地指向方辰问道,“难道又是宇文家的罪证吗?”
“并不是。”方辰微微摇头,命令卢剑星等人将白布取出展开。
一张长近五米,宽近三米的千人血书赫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白布之上,上千人用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用以控诉宇文家的恶行!
“父皇。”方辰拱手道,“刚才那些卷宗被人质疑真伪,那证人便在这张血书之上!”
“卷宗之中的每一个案件,都对应着数位证人!他们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了布帛之上!”
方辰冷眼看向正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宇文瀚音,“宇文大人,现在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我我.”宇文瀚音脸色煞白,他任何辩解在这个千人血书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