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辰叹了口气，“你们可能不知道当初睢阳关之战有多么惨烈。”
“战斗双方的人数比例是三千比十万，我们大秦在睢阳关上只有三千守军，但金辽联军却有十万人！”
“十万？”沈炼不可置信的惊呼道，“那相当于每个大秦的战士要和33个金辽骑兵战斗。”
“没错！”方辰点了点头，“但睢阳关又是抵御金辽的第一道关卡。”
“若是睢阳关丢失的话，那后方都是平原，金辽铁骑可以畅通无阻！连续攻下数座城市都不在话下！”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说到这里，方辰的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金辽联军进入我大秦领地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甚至将我大秦的子民称为两脚羊！”
“两脚羊？”苏姑娘看了一眼方辰，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在他们的眼中，我们大秦的子民就是牲畜。”方辰看向苏姑娘，轻声缓缓开口，“不仅能供他们玩乐，还能让他们填饱肚子。”
“吃人？”苏姑娘捂着嘴巴，无法相信还有这种事情。
“没错，吃人！”方辰冷笑一声，“不论男女老幼，一律都是他们的粮食。”
“女的更惨，会被迫成为军妓，待蹂躏致死后再上火炉烤着吃掉。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不过还好，成毅他们所在的睢阳守住了。”
苏姑娘捂着胸口放松了下来，“那就好，守住了就好。”
“等等．”苏姑娘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抬头，“你刚才说，睢阳关只有三千守军，他们守住了金辽十万大军的进攻？”
方辰点了点头，“没错，他们守住了。”
苏姑娘听后顿时脸色煞白。
虽然方辰没有多说什么。
但从双方的军力差距上都能想象得到，睢阳关的战斗得多么的艰难！
恐怕只有用尸山血海、血流成河这种词语才能够准确的表达。
“然后呢？”沈炼问道，“既然守住了，为什么我们还丢了那么多城池？”
“因为金辽联军分为了两路，其中一路牵制着睢阳关守军，另外一路则花费极大的代价绕后进入中原地区。”
方辰解释道，“沈炼，你知道金辽进攻我大秦最大的短板是什么吗？”
“粮食！”沈炼眼睛一亮回答道，“因为他们的补给线很长，草原上适合养牛羊，但不适合种植粮食。”
“没错。”方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绕路的那些金辽人进入中原后，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看到我大秦的子民就如同看见了肥美的羔羊，因此他们所到之处，无一人生还！”
“而且在攻下城池后便开始屠城，即便不吃也把人做成风干肉储存起来。”
“就这样，我大秦一连丢失十余座城池！金辽联军直逼京都！”
沈炼和苏姑娘都不敢再说话，甚至不敢大喘气。
他们没想到，十几年前的战争局势已经达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
若是金辽大军再进一步的话，都特么要亡国了！
“我大秦皇帝陛下决定效仿古人天子守国门。”方辰接着说道，“但谁能想到，皇帝陛下亲自镇守的城池也丢了。”
“甚至为了保护他能够安全回到京都，还多丢了一座城市！”
“也正是因为如此，皇帝陛下将这次战斗视为他一生的耻辱！同时也受了伤，据说是伤到了私处。”
说到这里，沈炼和苏姑娘的脸色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沈炼看着方辰心里暗暗吐槽。
好家伙，六殿下你可真是什么都往外说啊！
这应该算是皇家密事了，你可好，三言两语就把你老子不行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让我们该如何反应？
说没听到，但自己确实是听到了。
但若是承认听到了，那皇帝陛下会不会杀我们灭口啊！
方辰没有理会他们的表情，自顾自的接着说道：“后来皇帝答应了金辽的条件，割地赔款后，睢阳关的军民才被接了回来。”
“那岂不是好事？”苏姑娘略显开心，“睢阳关的军民都是有功之臣啊！”
“要不是他们的话，金辽联军也不可能损失那么多！”
方辰看向苏姑娘冷笑了一声，“呵呵，如果朝廷上的那些蛀虫也这么想就好了！”
“然而事实是，朝廷上的那些文官认为，睢阳关的军民虽然有功，但却犯了大忌，那就是吃人！”
“这是没办法的啊！”苏姑娘打抱不平道，“前后都是敌人，粮食和补给运不过来，守军总不能饿死吧？”
“他们怎么这个样子！”苏姑娘气愤的跺了跺脚，“后来呢？后来他们怎么样了？”
“后来啊，由于皇帝陛下也视此战为耻辱，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方辰苦笑着说道，“那些只懂得献媚的文官便以各种罪名将睢阳关活下来的守将打入了苦力营。”
“成毅是因为双目失明，没有办法继续在苦力营工作，才被放了出来。”
听完方辰的话，沈炼和苏姑娘都沉默了。
原来那个杀神一样的陈瞎子有这么一段往事。
怪不得他现在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
像他们那样忠君爱国、死战不降的军人都被陷害，那他还会对皇帝陛下有感恩之心，敬畏之心吗？
可惜，皇帝看不到他们。
皇帝只醉心于权力制衡中，根本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太可惜了。”沈炼重重的叹了口气，胸口似乎压着一块石头一样，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所以公子，这就是你打算招揽成毅的理由吗？”
“对，但不仅如此。”方辰点了点头说道，“为国尽忠之人的下场不应该是这样。”
“为天下立心，为生民立命可不是一句空话啊！”
“没错！”沈炼重重点了点头，“不光是成毅，从睢阳关活着回来的人都是英雄！”
“他们绝对不应该是这样的下场！公子，我们现在就去宇文家吧！我担心成毅会有危险！”
“他有危险？”方辰失笑了一声，“有危险的，是宇文家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