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秦皇闻言顿时大喜,身子往前倾了倾,“辰儿,此话当真?”
“哈哈哈!怎么可能是真的!”刘贵妃毫不掩饰自己的笑意,“刚才还说没找到实证呢,这才多久就破案了?”
众臣听闻也点了点头。
六皇子的行为也有些太跳脱了。
刚才还说找不到实证,现在又说查办完岁银案,这如何让人能相信呢?
方辰没有理会这些人,自顾自的在大殿内缓缓踱步,“父皇,且听儿臣慢慢道来!”
“沈炼!把卷宗拿来!本宫要让某些别有用心之人好好看看,什么叫做人前显圣!”
“卷来!”
“是!”
早已候在大殿外的沈炼虽然不知道什么叫人前显圣,但听到方辰的声音,立马搬着卷宗走了进来。
厚厚的一沓卷宗放在地上,方辰上前抽出一本,接着说道:“父皇,这便是大理寺中记载此案的卷宗。”
“卷宗上记载,七月四日,南河省完成了岁银的收缴工作,存放地点是南河省州府衙门。”
“检阅查对者,户部侍郎,王崇贞!”
说到这里,方辰的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王崇贞。
“七月十日,岁银统筹装车完毕!”
“检阅查对者,依旧是户部侍郎,王崇贞!”
“七月十二日,装载四十五万两岁银的马车从南河省出发,沿途看护者,依旧是户部侍郎王崇贞!”
方辰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看向王崇贞道:“王大人,从岁银收缴开始,检阅查对者,监督装车者,沿途看护者都是你,对吗?”
王崇贞闻言当即点了点头,“没错,正是微臣亲自装车押运。”
“岁银丢失的责任那不在下官,而在你六殿下啊!”
“我?”方辰有些意外,没想到事到临头了王崇贞居然还想反咬一口。
“没错!”王崇贞自顾自的站了起来,看向方辰痛心疾首道:“六殿下啊!你之前都做了什么事情,你不清楚吗?”
“欺男霸女,鱼肉百姓,不思进取,屡教不改!”
“如果不是你失德,引得天神震怒,龙神显威,京畿大桥又怎么会无故断裂?四十五万两白银又怎么会无故失踪?”
“哼!说完了吗?”方辰表情冰冷的看着王崇贞,“没想到啊没想到!”
“我以为王大人在死到临头的时候,会有什么高见,所以才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却没想到,居然还在以鬼神之说掩盖真相!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那你说,为什么会有那怪异之事?”王崇贞梗着脖子犟道,“为什么好端端的白银落水,会有那电闪雷鸣的景象?”
“好!”方辰掷地有声道,“那本宫就让你看看为什么!”
在众人的注视下,方辰将手中的卷宗丢在一边,从地上拿起另外一本,“这本卷宗记载的正是京畿大桥的修缮记录!”
“卷宗中记载,京畿大桥于四年前进行了修缮。按照以往的经验,京畿大桥至少可以坚持二十余年不会出事!”
“我派遣锦衣卫走访了附近的居民,在案发前几晚,京畿大桥附近的居民听到了阵阵轰鸣之声。”
“但因为宵禁的缘故,没有人能靠近查看。打更的想去查看也被人阻拦下来。”
“沈炼,把木板拿进来。”方辰对一旁站着的沈炼说道。
秦皇看着沈炼搬进一块木板,放在了地上。
“父皇请看!”方辰将木板拿起,“这块木板是南宫元正大人命人从桥墩断裂处取下来的,大家看这裂痕。”
众人闻言纷纷伸长了脖子,他们发现,断裂处竟然异常平整!
“这是……被人锯过的?”秦皇惊诧的说道。
“不愧是父皇!”方辰适时贡献一波彩虹屁,“京畿大桥早在岁银马车经过之前,就被人动了手脚!”
“由此可见,京畿大桥断裂并非偶然,鬼神之说更是无稽之谈!这根本就是有人提前布置预谋的事情!”
方辰一口气将京畿大桥断裂的事情说清楚,所有人都震惊了。
他们没想到,六皇子居然心细如发,不仅调查走访了京畿大桥周边居民,还找到了罪证!
有这两点,那京畿大桥断裂必定是人为所致了!
“不错!不错!”秦皇激动了起来,“南宫元正,这件事情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过?”
秦皇可真没想到,方辰居然能将岁银案查到这个份上。
放在往日,恐怕早就放弃了吧!
南宫元正闻言出列躬身道,“回陛下。”
“微臣只是听从六殿下命令办事,确认了京畿大桥断裂是人为所致。”
“微臣从不相信鬼神之事,但对于主谋如何犯案还没有头绪,所以无法禀告陛下,以免打草惊蛇。”
“陛下,您还是听听六殿下继续说下去吧,六殿下查到的线索远不止此!”
秦皇闻言点了点头,满脸欣喜的看向方辰,“辰儿,你接着说吧。”
“是!”方辰点点头,接着说道,“既然京畿大桥断裂是有人预谋的,那所谓龙王震怒之说,也不攻自破。”
“哼!那你怎么解释会发生雷火燃江之事?”刘贵妃冷冷地说道。
方辰瞥了他一眼,笑了笑,“刘贵妃看来真的很关心这件事情啊,那我就告诉你!”
“当日落水的,根本就不是白银,真正的白银早就被人偷偷掉包了!”
说到这里,方辰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王崇贞身上,“王侍郎,本宫所言不虚吧?”
被点到名的王崇贞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目光也已失神,但很快便缓了过来,“我……我怎么知道!”
群臣看见王崇贞的模样,都猜到了六皇子所言肯定不假,顿时一片哗然!
六殿下的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了,从岁银收缴一直到装车,再到押运,都是王崇贞负责的。
那岁银被掉包,王崇贞的嫌疑自然最大!
王崇贞感觉到数十个视线,心里面顿时慌了起来,赶忙跪在了地上。
“求陛下明察!微臣从未对那岁银动过手脚,更别说掉包了!这分明是六皇子殿下血口喷人!求陛下明察啊!”
“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方辰冷哼一声,从地上抽出一本卷宗,“王大人,你可听好啦,别说本宫冤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