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法还真有几分道理，莫林点了点头，将陆鹿的猜测记录下来。
也就是这时，莫林的电话陡然响了起来。
这男人接通手机，电话那头是技术部的警员：“莫队，我们发现嫌疑人的轨迹了。”
嫌疑人？！
这可着实算得上的意外之喜，陆鹿和莫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加掩饰的诧异和惊喜。
而莫林更是直接询问道：“在哪里发现的，人呢？”
那警员也是半点儿不卖关子，语气急切的道：“在南边的环城高速上，应急停车位有一辆废弃车辆。”
说着，警员也是叹了口气：“有个货车司机从那头送货，连着几天都看到那辆车停在相同的位置上，觉得不对，就报了警。”
“交警去检查的时候，发现有个男的被绑在驾驶座上，就赶紧把案件移交到了咱们这头。我们对比之后，发现是这次案件的嫌疑人。现在人正在送回的路上。”
警员竹筒倒豆子似得将情况交待了个清清楚楚，而陆鹿和莫林对视一眼，只觉得心头一松。
这也确实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了，两人最为纠结的地方迎刃而解，陆鹿只觉得整个人都松快了两分。
但就在两人返回警局的途中，陆鹿皱了皱眉，忍不住探头看向窗外。
除去办案之外，莫林的注意力几乎不会从陆鹿身上移开，几乎是陆鹿才转过头去，这男人就已经发现了不对。
“怎么了？”
莫林没有回头，只沉声开口。
陆鹿抿了抿唇：“那种感觉又来了，好像有什么人在监视我。”
说完这话，就是陆鹿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大可能：“但是现在在车里，按理说不应该啊。”
莫林稍作迟疑，还是开口提议道：“等这次案件结束，你可以去找局里的咨询处看看。”
似乎是害怕陆鹿多想，这男人还难得体贴的解释道：“有可能是最近的案子太多，你又没有休息好，精神太过紧张，才会有这种情况。”
莫林的关切和温和，只要不是个傻子，就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
陆鹿神色稍顿，却并没有开口回应，只放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攥紧，捏了自己的衣角。
此时的她，对于莫林的感觉可以说是十分复杂。
这男人的正直和严肃，在案件中的冷静和果断，确实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可是同时，这些特质给他带来工作便利的同时，也会让陆鹿
时不时的想起当年，想起自己死在面前的故人。
陆鹿呼出口气，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将这男人跟自己的私人生活撇清关系似得。
对于莫林的关心，陆鹿只公事公办的吐出一句：“明白了，我不会耽误案件调查的。”
听到这样的回应，莫林也只有苦笑。
能得到她的回答就已经很是不错了，可在心底，莫林也同样奢望，自己还能看到之前的，会对着他弯起眼睛笑的小鹿。
为了缓解车内过分尴尬的气氛，莫林轻咳一声，主动略过了这个话题，重新谈起了目前的案件。
说到公事上，陆鹿的态度明显主动了不少。
这样的情况，让莫林又是无奈又是庆幸。
一边是无奈自己无法走入陆鹿的生活，而另一边则是庆幸，自己还能有话题来引起陆鹿的注意。
很快，两人赶回警局，也看到了刚被带回问询室的那名经理。
被绑在车内几天，这人明显十分憔悴，面色蜡黄，眼下也挂着青黑。
不过想想也能够理解，高速路上车辆日夜飞驰，他的汽车就停在应急车道，估计没少被巨大的噪音折磨。
看到陆鹿和莫林，再瞧见两人肩膀上扛着的警徽
，这经理竟然露出一种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眼神。
压根就不用两人考虑什么问询的流程和步骤，面前的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内容全都交待出来。
这副模样，就是陆鹿也不由得一怔。
不过再看到这男人形貌憔悴的模样，陆鹿又觉得自己完全可以理解他的状态。
这就好像这男人已经在两人不知道的地方受尽了酷刑，几乎已经到了崩溃的地步。这种时候出现的陆鹿和莫林，那根本就不是警察，比起救世菩萨恐怕都不逞多让。
就在这经理哽咽的叙述中，陆鹿和莫林逐渐理清了事件的脉络。
“应该就是在一年多之前。”这经理抬起戴着手铐的手，抹了一把脸：“我挪用了工厂的资金，走投无路了。”
说着，这人冷笑一声：“其实也是我咎由自取，工厂的情况我们也清楚，恐怕就快要倒闭了。我挪了钱，本来想着过两天就补回去，没成想……”
一般说出这话的，肯定都没有补回去的能力。
陆鹿点了点头，将这人的证词如实记录下来。
这男人就接着道：“可上头来人检查了，那么多钱，我补不上就得进局
子，我可就什么都没了。”
这话音落了，陆鹿没忍住环视四周，神色有些尴尬。
如果他当年被抓，说白了也就是个挪用款项。这时候被抓……故意杀人可比经济犯可怕多了。
这男人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露出个有些自嘲的笑来：“当时有人找到我，说可以帮我把钱还上，只要我帮他买点东西。”
“你答应了。”陆鹿记下一笔。
这几乎用不着询问，他能走到这一步，那一定是接受了当时组织开出的条件。
男人点了点头，承认了下来：“我帮忙租了仓库，买了建材，在招人的时候，看到了小婷的简历。”
小婷。
陆鹿的笔一顿。
这个名字，正是那名被砌在墙内的孕妇。
那男人惨然一笑：“其实小婷不符合我们招收的标准，但是她长的漂亮，又很乖，聊着聊着，我就……”
“我不该骗她过来的。”
最后，这男人长叹一声。
“她跟我住在一起，知道的就越来越多。我不可能瞒得住住在枕边的人，所以，组织也知道了小婷的存在。”
这男人看向坐在对面的陆鹿和莫林，一双眼睛里充斥着鲜红的血丝：“他们让我杀了小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