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陆鹿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一阵冷气从脚跟一路窜了上来。
莫林则是叹了口气:“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这里确实符合我们的分析。”
“那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吧!”陆鹿有些惊愕:“我们可是刚刚才搜查过!”
“就是因为我们刚搜查过,他们才会选择那里作为现场。”莫林冷笑一声:“这次的凶手确实十分的可怕,足够冷静,思维缜密,又有着足够的胆量,和对我们的了解。”
说着,莫林看向陆鹿:“他们很清楚,我们刑警队所有的负责人和警员,在搜查现场这种事情上都足够认真,在短时间内,绝对不会出现二次返回的情况。”
“所以他们很安心的把现场选在了死者甲的家中,就是因为这个地方对他们来说,跟森林公园内的小树屋一样,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接近?”
陆鹿还是觉得有些恍惚。
莫林却是点了点头,神色十分笃定。
“死者甲的住处属于老城区,周边的住户不是同样的打工人,就是还在小区内的老人。他们的出行十分规律,自身的特性也保证了他们不会有太过分的好奇心。
”
陆鹿抿了抿唇:“年轻人不会有那个闲心老人会对死人有最基本的敬畏。所以他们在那个房间杀人,至少在我们完成推理之前,不会有人发现尸体。”
从莫林的眼神中,陆鹿看出了对自己的肯定。
她呼出口气,就转头下令道:“现在出发。”
推理进行到这一步,陆鹿已经明白,对方又利用他们的习惯和思维打出了一个时间差。
一路上,陆鹿的神色都有些沉郁,连带着整辆车内的气氛都显得压抑而低迷。
莫林视线盯紧了前方的车流,语气仍旧十分平缓:“这不是你的问题。”
陆鹿咬紧了牙关:“我不是自责,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们能更快一点——”
莫林十分短暂的转过了视线,在他的眼中,陆鹿的侧脸带着说不出的倔强。
这男人叹了口气:“你这么想没有错,但是你要清楚,凶手在暗,我们在明。他们已经提前准备筹划了所有,而我们却只能根据破碎的线索去推理。”
陆鹿没有开口,莫林就接着道:“在案件中,录音应该是最后一步。但是在我们发现的时候,录音都已经被交付给凶手了。”
“这
意味着什么?在那个时候,对方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不是我们能比的。”
陆鹿呼出口气,莫林所说的道理,她其实十分清楚。
可明白和接受是两码事,两条鲜活的生命这么消逝,陆鹿缓缓摇了摇头。
莫林很少说这么多的话,可感受到陆鹿压抑的心情,这男人眉头稍稍一皱,就转移话题道:“你不好奇,对方是怎么将两人放在同一个案发现场的吗?”
陆鹿哪里能不明白这男人的心思,她看了一眼莫林,神色没来由的有些无奈:“先不说我们现在还不确定这次的两个受害人是在一起出的事。”
“就说转移,他们的车能套一次牌就能套第二次,实在不行还可以绕路换车,那哪里是我们能控制的住的?”
陆鹿的注意力还是被成功转移,莫林点了点头语气赞赏:“不错。”
陆鹿都有些懒得理他,不过这个时候,几人也已经停在了死者甲的住宅楼下。
时隔不过几天,这栋楼再一次被警方围了起来,四周的住户都有些诧异,猜测和讨论声十分嘈杂。
陆鹿并没有理会这些纷乱的声音,外围负责秩序的警员们也
是十分尽职尽责的将人都拦在了警戒线外。
而陆鹿和莫林几人结伴上楼,手中还拎着自己尸检时使用的工具。
虽然心下很希望这套工具没法派上用场,可当那扇门打开的时候,陆鹿就明白,自己的祈祷没有产生丝毫的作用。
死者甲的住所并不算大,玄关很短,正对着客厅的位置,可以看到一男一女躺倒在地,血迹蔓延了身下大片的地面。
陆鹿抿了抿唇,飞快的戴好了相关的防护用具,就冲进了案发现场。
虽然早就已经有所预料,但是真的看到这样可怖的现场,陆鹿还是不由得有些低落。
她半蹲在地上,看向两具躺倒的尸体。
“开始现场的初步尸检。”
这话是说给助手听的,可陆鹿的话音落了,身边响起的竟然是莫林的声音:“好。”
陆鹿豁然回头,看到的就是那男人拿着纸笔,站在自己旁边的身影十分挺拔,没来由的让人心下一松。
莫林对上陆鹿的视线,就缓缓点了点头:“放轻松,正常尸检就可以。”
陆鹿呼出口气重新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回了现场。
“死者有两名,与森林树屋案应属于同一团
伙连环作案。”
说完这话,陆鹿的语调也已经稳定下来,整个人算是正儿八经的进入了工作状态中。
“死者丙,女性,年龄在二十五到三十五岁之间,死因是锐器刺伤,开放式创口造成的失血过多。”
陈姓女子就仰面躺在地上,腹部还插着一把匕首。而除去这道伤口之外,这女人的腹部还有被刀划开的痕迹,鲜血染红了衣服,看起来尤为触目惊心。
“死者丁,男性,死因是……”
陆鹿语气一顿,下意识的更凑近了两分。
“怎么了?”莫林正在记录的动作一顿。
陆鹿抿了抿唇:“死者丁身上没有可见外伤,主要的出血位置集中在后脑。”
这男人躺倒的位置和女性死者不同,陆鹿往前凑了两步,检查过这富二代身上之后,缓缓摇了摇头:“帮我个忙,咱们得把这具尸体翻过来。”
毕竟是个成年男性,死后的重量也会增加,让陆鹿一个小姑娘来翻尸体,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出于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莫林并没有喊其他警员进来,反而是直接戴上了手套,就弯下腰去,小心的扶住了尸体的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