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莫林一向不大喜欢跟人肢体接触,他能为了安抚和表达自己的心情去拍乔擎的肩膀,就证明莫林已经将这个见面不过几天的男人当做了自己的朋友。
倒是也难怪。
陆鹿有些感慨。
两人的性格虽然完全不同,可正义感和目标几乎都是如出一辙。
如果有机会,他们应该会是无往不利,十分默契的搭档。
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陆鹿呼出口气,忍不住转开了视线。
说起默契的搭档……莫林原本,应该是有一个互相了解的兄弟的。
陆鹿按下脑海中的回忆,竭力将那片浓重的血色从脑袋里甩了出去。
“准备尸检吧,得把这些尸块都运回去。”为了避免自己再一次陷入回忆,陆鹿索性开口,将案件的节奏拉了回来。
莫林和乔擎也就没再纠结什么,两人对视一眼,就开始帮忙搬运起了装满尸块的塑料袋。
袋子被挨着运往楼下,冰箱逐渐腾空,最后露出来的,就是一张已经被冻硬,这会儿又有了些融化迹象的纸条。
陆鹿一怔,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莫林也是皱紧了眉头。
可惜几人之中只有陆鹿戴着手
套,最后还是由陆鹿上前,将那张纸条从冰箱里取了出来。
“第四地狱,傲慢。”
三人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凝重。
“居然还这种情况下还能留下字条?”陆鹿咬牙:“这个看起来,像是……”
“用死者的血迹写字条。”乔擎冷笑一声:“也算是这个组织的传统技能了。”
可怕的猜测就被这么轻飘飘的肯定,陆鹿抿了抿唇,只觉得心头发冷。
几人将纸条收进了证物袋,就赶忙带着石块儿回到了警局。
“他们留了字条,就证明这应该也是器官丢失案的受害人。他具体丢了什么器官,我需要尸检排查一下。”
才刚进了警局的大门,陆鹿就扔下这么一句,接着急匆匆的冲进了尸检室。
几大塑料袋的尸体被放在尸检室内,陆鹿呼出口气,穿戴好全套的装备,就开始闷在尸检室里,玩儿起了极其重口味的拼图游戏。
提取基因,检测身份,拼接尸体。
一系列的工作做完,时间也悄然来到了第二天的上午。
看到陆鹿重新出现在办公室内,两个男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用自己都不自知的期盼眼神看了过去。
“怎
么样?”乔擎先开了口。
陆鹿一屁坐在两人对面:“基因检测结果出来了,死者是艺术家协会的副会长,人已经三十多岁了。”
说着,陆鹿将文件和照片都放在了桌上:“这是死者的正脸照片,因为当时监控的清晰度受限,他又戴着帽子和口罩,所以被错认的年龄。”
听了这话,莫林和乔擎就赶忙去看那桌上的照片。
“是他。”两人对面貌的辨别能力都强的可怕,哪怕是只见过一个眼睛,莫林都十分笃定的点了头:“第一次进居民楼的时候,那个红毛就是他。”
既然身份确认,陆鹿就接着往下说道:“死因是锐器造成的失血过多,死者死亡之后被切割走了心脏,然后分尸装进了塑料袋。”
“因为身形相似,最后是艺术家假冒这个副会长,离开了他的住所。”
陆鹿抿了口温水,将整个案子的流程串联起来。
“杀人过程中有几人参与我不太确定,但是最后的分尸过程,应该是艺术家单独完成的。”
毕竟是自己的推测,陆鹿开口时的语气还有些不大确定。
不过在场的两个男人,一个对她充满了信任,另一个
本来就抱着集思广益的目的坐在这里,当然不会对她的猜想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甚至乔擎还主动开口道:“说说你的想法,为什么这么认为?”
陆鹿呼出口气,就理顺了思路,接着开口道:“因为这个组织的目的就是单纯的谋财,一般很少采用这种手段处理尸体。”
说着,陆鹿就列举起了曾经的案子:“按照一直以来的思路看,他们虽然会为死者选择不同的死亡方式,但是行凶的凶手,大多跟死者都没有什么交集。”
“他们在动手的过程中,更像是完成任务,不会带有什么私人的情感。”
说完这话,乔擎点了点头,莫林看向陆鹿的神色也添了两分赞赏。
而陆鹿接着道:“但是在这次的案件中,分尸的人明显对死者是有些泄愤的意味在的。我是觉得,总不可能一整支队伍里,都对这次的死者恨之入骨吧?”
这话确实有理,乔擎摆出思索的模样,莫林就先开口道:“你是觉得,凶手先进行了杀人,摘取器官,之后由艺术家单独分尸?”
“不一定是单独。”陆鹿缓缓摇了摇头。
“按照艺术家的身板,想要切割
这么大的一具尸体,应该还是有些困难的吧?我认为分尸的过程中,肯定有他参与,但是是不是单独完成……”
陆鹿有些迟疑,反倒是乔擎肯定的开口道:“他单独完成分尸的可能性也很大。你们别忘了,他对外的身份是一位雕刻艺术家。”
说着,这男人冷笑一声:“搞雕刻的,石头都撬得动,总不能切不开个人吧?”
虽然把人和石头放在一起比较有些奇怪,但是陆鹿不得不承认,这男人说的是一点都没错。
作为一个雕刻艺术家,他们确实不应该以貌取人,去衡量这个人拥有的力量。
“分尸之后,艺术家也确实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几人回忆了一下监控的顺序,陆鹿十分肯定的开口。
“他走在最后,大概率也是因为他刚刚切分了一个人的尸体,所以出门比其他的朋友都要晚。”
莫林点了点头:“而且他这次出门之后,帽子压低,戴着口罩,一直在躲避监控的正面拍摄,所以才导致我们负责布控的警员没有发现问题。”
三人对视一眼:“现在最大的问题。”
乔擎语气稍冷:“这个艺术家,之后跑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