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林显然没有陆鹿那么多的综艺储备量，陆鹿的自言自语落在这男人的耳朵里，就成功收到了一个有些莫名的眼神。
陆鹿就摆了摆手：“不用管我，我们先考虑考虑该从哪个方面入手吧。”
这也确实是目前来说最严重的问题，人际关系的路可以说是被这个姓肖的以一己之力堵得严严实实，可剩下的方面……
陆鹿忍不住叹气：“当时警方调查的时候，应该都已经看过了吧？除去被他钻了空子的这几点，还有什么是咱们可以利用的吗？”
莫林摇了摇头。
“文件的内容已经很详细了，如果说还有什么没有详细调查的线索，就是现场那张被烧毁了一半的纸条。”
纸条？
陆鹿稍作迟疑，就从文件夹里将那张纸条的照片拽了出来。
这纸条明显是被火焰灼烧过，边缘漆黑脆弱，还泛着点儿焦黄的色泽。
还好两人拿着的是当时拍摄的照片，不然陆鹿还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这重要的证物直接捏成了粉末。
“看这儿。”
莫林没有发动汽车，就伸出手来点了点那张纸条：“我记得你以前学过书法。”
陆鹿点了点头，神色仍旧
有些疑惑。
莫林的语气很缓，或者说在陆鹿面前，这男人很少有露出冷峻语气的时候：“这个写法，像什么？”
莫林已经提示到了这个地步，陆鹿就低下眼睑，似懂非懂的看向纸条上的字迹。
毕竟曾经对书法有过接触，几乎是注意力一放在那些字迹上头，陆鹿就反应过来不对。
“这字……”
莫林看了过来，陆鹿就豁然抬眼，十分笃定的开口：“这人绝对练过！”
这个推测显然没有超出莫林的预料，这男人点了点头，示意陆鹿接着往下说。
陆鹿就仔细看过照片上的自己，神色越发的肯定：“这个字体虽然有点潦草，但是能看得出每个笔画的起笔转折，这不是人正常写字的感觉。写这张纸条的人肯定经受过很系统的书法方面训练。”
说完这话，陆鹿的疑惑反倒是更深了：“一个会做器官切除，又学过书法的人？这怎么听起来八竿子打不着啊？”
就是这两句交谈的功夫，莫林已经发动了汽车。
听到陆鹿的疑惑，这男人连头都没回，就理所应当的开口道：“很奇怪吗？你是法医，小时候不也在家人的影响下学过一
段时间的书法？”
这倒也是。
陆鹿低下眼睑，忍不住想起自己还小的时候——
那会儿父母亲人都还健在，爷爷握着自己的小手写下两个端正的毛笔字。老人笑着看向站在一边的男孩，声音中气十足。
“这个字念莫，这个是林，树林的林。”
“谢谢爷爷！”
回忆截然而止，陆鹿的面色有些僵硬。
不过还不等她从幼年时期的回忆中挣脱出来，莫林的手机铃声就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
“莫队，跟字迹有关的线索我们已经调查过了，唯一有可能的是另一起案件。”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熟悉，应该是刑警队的警员：“地址离你们的位置不远，也是这边派出所的辖区，死者是一家食品加工厂的老板，相关信息已经传到你手机上了。”
“大致的情况？”莫林一边开车，一边随口询问。
那边的警员似乎是在翻阅卷宗：“这起案子的时间比肖经理的要久，死者男性，三十七岁，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位于加工厂的食品搅拌机内，下半身已经被打碎成了肉泥。”
哪怕是法医，也很少碰到这样的案件。
陆鹿单单是脑补，都觉得胃
口一阵的泛酸。
莫林的动作也是一顿，这才接着询问道：“怎么确定与这件事有关的？”
那头的警员似乎也不是十分笃定：“尸体的损毁太过严重，没法确定是否有器官丢失，但是在当时警方勘查现场的时候，发现在后边的墙壁上也留有跟肖经理案相似的内容。”
“地狱裁决？”莫林一挑眉稍。
“是的，具体的字迹不太清楚，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在墙壁灰尘上划出来的。”
莫林稍稍思索：“那凶手呢？有没有确认归案？”
“没有。”警员似乎对这部分的内容十分了解：“当时刑侦手段有限，相关的监控和推理也没有到位，再加上现场没有提取到指纹，最后只能按照悬案处理。”
说着，电话那头的警员叹了口气：“现在还能联网看看受害人得罪了谁，那会儿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这个案子可是真够久远的。
莫林皱着眉挂断了电话，就将手机递向了身后的陆鹿。
陆鹿一时愣神，莫林就理所应当的开口道：“我在开车，不方便看文件。”
这话似乎也没什么问题，陆鹿忽略掉心底那点异样，就接过手机打开
了传输成功的文件。
文件倒是到位了，陆鹿也看到了那墙壁上有些模糊不清的字迹。可她忍不住皱了皱眉，迟疑着开口询问：“这都是几年之前的案子了，真的会跟现在的器官丢失案有关吗？”
“如果真的是同一批人，甚至是同一个，这个人开始谋划和活动的时间，会不会有点过于的早了？”
陆鹿提出的问题，也确实是莫林目前正在思考的。
这男人缓缓摇了摇头，神色也有些迟疑：“不好说。如果这个案件真的与现在的器官丢失案有关，只能说这些人从很早就开始盯上这个牟利渠道了，不过是近几年才扩大了规模而已。”
“而且还有个问题。”陆鹿毕竟学过书法，她看着文件上有些模糊的照片，又忍不住打开了手中肖经理的卷宗——
接着，她将两份文件一起举了起来，神色满是不可置信：“你看一眼，这两个字体，是不是有点像啊？”
“吱——”一声极其尖锐的扭曲声响，莫林一个急刹车加摆尾，将黑色的轿车直接甩上了路边的隔离绿化带。
后边还有司机探出车窗，破口大骂：“你怎么开车的，不要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