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毕竟债务和合同最容易控制一个人。”这大哥叹了口气:“可是知道了这些有什么用?如果用警察的身份去进行联系,不可控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就算是再不情愿,陆鹿也不得不承认这男人说的没错。
整个组织内的成员都是被精神控制之后的,又跟组织有着债务和合同多方面的控制,这个时候警察的出现,无异于是在一锅煮沸的油里滴了一滴清水——
整个油锅都会因此而沸腾起来,到时候飞溅的热油可不一定会把谁烫伤。
莫林不应该是这么莽撞的人。
陆鹿皱了皱眉。
还不等她这边思索出什么合理的解决方法,莫林倒是理所应当的开了口:“谁说我要用警察的身份调查?”
说着,这男人伸手,骨节分明的大手点上了文件上的名字:“既然他们创建了工会,那就是允许所有人加入。”
这话一出,陆鹿哪里还能反应不过来?
她愣愣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身侧的莫林:“你要去卧底?!”
莫林点了点头,甚至脸上都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就像他不是要去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组织当中卧底,而是
谈起了明天的天气一般轻松写意:“对。这是目前来说最为迅速和简便的方法。”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这样的方案……
陆鹿皱紧眉头,对面的信息部大哥也是摆了摆手:“你别想,你这个方案太冒险了,上头不可能放刑侦队的队长去参合这种组织。”
“万一真出个什么事儿,那是整个警察队伍的损失。”
这人话说的诚恳,道理上也没什么问题。可陆鹿抿了抿唇,几年前那满地鲜红的血色再次闪回到她眼底。
什么整个警察队伍的损失,莫林是损失,难道她哥哥就不是了吗?!
眼看着莫林似乎还想说些什么,陆鹿豁然起身。
她这样的动作实在是过于突兀,办公室里的两个男人都将视线转了过来——
陆鹿攥紧指节,语气近乎僵硬:“我去调查一下近期的案件。”
说完这话,也不等两人作出什么回应,她就已经迈着僵硬的步伐甩上了莫林办公室的门。
莫林虽然在感情和人际交往上有些迟钝,可陆鹿的情绪表达的如此明显,他又怎么能看不出来?
这男人蜷了蜷指节,神色也稍稍沉了下去。
对面的老大哥可搞不明
白这些小年轻们的思维,他稍作思索,甚至还真一本正经的开口询问:“小陆是调查啥去了啊?”
莫林呼出口气,勉强找到了工作的状态:“近期有没有相似的案件,比如说涉及到内脏丢失的。他们如果是依靠网络游戏来确定受害人,那被害人的地址就不一定都在本市。”
说到这儿,这位大哥就也明白过来:“你等着,我回去给你出个表格再拉个时间轴,有可能的话我把最近的案件和尸体都给你找来!”
说完这话,信息部的大哥也急匆匆的冲出了门。
这下整个办公室都冷清下来,莫林低下眼睑,就跟桌上那小小的摆件对上了眼——
这男人低低哼笑一声,语气听起来有些落寞。
不过在这种紧迫的时候,大家的时间都恨不得掰成两半去用,哪里来的功夫给莫林落寞纠结?
短短半天时间过去,几人就不得不再一次聚在了莫林的办公室里——起因还是信息部的文件。
这位大哥的工作效率那确实是没的说,半天时间,他就把近期发生的内脏丢失案整理成了一份十分详尽的文件。
“看看这个。”大哥先把一份数据分析图推
给了莫林:“这是统计地图,内脏丢失案的主要发现地还是咱们市,不出意外,他们的据点应该在咱们市内。”
“然后是这份。”大哥又将另一份文件推给了陆鹿。
相比起来,陆鹿拿到的这份文件明显要更厚一些,就算没有翻开,陆鹿也能看出里边夹杂着不少的照片。
果不其然,这大哥邀功似得挺起了胸膛:“我知道你要去调查案件之后,就用了咱们莫队的权限。”
“这是近期所有内脏丢失案的尸检报告,因为不都是发生在咱们市的,而且时间上也不是很合适,所以让你去参与尸检有点困难,但是报告和照片,我一张不差都给你打印下来了。”
说着,大哥一扬下巴:“怎么样?”
不得不说,有一个网络方面的专家,确实对案件的汇总和侦破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陆鹿一直紧绷着的面色终于松懈了两分,她翻开那份文件,看着里头清晰度极高的照片,轻轻点了点头:“谢谢哥。”
资料到位,几人就进入了紧张的调查环节。
陆鹿翻开的第一页,死者的照片看起来十分年轻。
信息部的大哥看到陆鹿停顿,就赶忙跟上
补充:“咱们这边有了突破性发现之后,我也跟其他地方的分局做了一个汇总交流。”
“这个男孩儿,大学还没毕业,是我们发现的其中一个游戏的玩家,也是那个组织工会的参与者。不瞒你说。”
这男人的神色稍稍有些沉:“整份文件里,这个有些工会的参与者占到了几乎百分之八十。”
百分之八十?
陆鹿神色一变:“那还有百分之二十呢?”
这显然就不是那位信息部一把手擅长的方面了,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陆鹿也知道这实在是有些为男人,她抿紧了唇瓣,仔仔细细的看过了手中的一张张照片——
接着,她神色一凝,几乎是失声惊呼:“这个是!”
“什么情况?”下一秒,莫林的视线就投了过来。
陆鹿这会儿也顾不上跟莫林之间的关系,她急匆匆的摘下那张照片摆在了桌上,尽量条理清晰的开口道。
“跟我们想象的一样,这个组织内的作案人数众多,因为从摘取器官的手法来看都各不相同。”
“但是这一张。”
陆鹿看向莫林,面色苍白:“你还记得当年那个,被人摘去了器官的警察和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