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鹿就觉出不对：“你看他的手。”
莫林跟着低下眼睛，就看着那人紧紧攥着自己右侧的衣服，指节都掐的没了血色。
“紧张？”莫林一挑眉。
陆鹿却是摇了摇头：“每个人紧张戒备的下意识反应不同，如果是攥衣角的话，为什么只抓一边？”
“那是不是个口袋？”几乎是一下瞬，陆鹿眉头一皱：“他带了什么？！”
里头杨阳的话还没说完，莫林就一把推开大门闯了进去。
“东西交出来。”
这男人语气笃定，没有半点儿征询或是迟疑的意思。
那人都给唬了一跳，顾不上去看杨阳在后边满脸的莫名，就颤抖着手将口袋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真，真跟我没关系！我就是，我就是跟着去的，都是何歆，都是何歆！”
似乎是察觉出自己没有翻身脱罪的可能了，这人直接开口，试图将问题全部推给在隔壁审问室，一无所知的何歆。
莫林对待这种人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他接过那人手中的内存卡，神色冰冷：“跟你的关系我们会进行判断，等通知吧。”
眼看着莫林转身，杨阳也是赶忙跟了出来。
“好家伙，你们怎么发现的？”
莫林冲着陆鹿扬了扬下巴。
“厉害啊！”杨阳的视线转了过来，还冲陆鹿竖起
了大拇指：“我都没注意到，果然是学过心理学的，就是不一样。”
陆鹿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是外边看的比较清楚，如果不是口袋里有东西，他也没必要在被盘问的时候一直捏着口袋。不过我也没想到会是内存卡。”
杨阳一咂嘴：“那也厉害！我们先去看看？”
莫林点头：“学校那边相机的内存卡恢复过了，里边的内容就是嫌疑犯拍摄的视频，没有找到与李娜相关的内容。”
“但是看这人的态度。”
莫林冷哼一声：“这张卡里，应该会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莫林的判断一向准确，更何况这人几乎已经将证据摆在了眼前。
几人将内存卡插到电脑中，屏幕中显示出的内容惹得陆鹿咬紧了牙关。
开始的镜头颤抖的很厉害，前边是李娜的背影，似乎已经被追进了发现尸体的树林。
一个十几岁的女生当然跑不过后边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不过片刻，前边的李娜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举着摄像头的男人发出一阵笑声，接着就是何歆和几个女孩儿走进了镜头。
“怎么是你们？！”李娜的声音满是慌乱：“赵老师呢？！”
“你问我舅舅啊？”何歆冷笑，慢慢悠悠的绕着李娜踱步，像是在看
一只蝼蚁一般的轻蔑。
“他约你出来，就一定要见你吗？”
李娜咬住了苍白的嘴唇：“可是他明明说要跟我道歉，要陪我去医院检查——”
“哈哈哈哈！”何歆和一群人爆发出一阵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笑话一般。
“我舅舅什么时候送人去过医院啊？！李娜，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学生一样，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
说着，何歆抱起双臂，稚嫩的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你倒不如回去告诉自己的父母，就跟他们说，你勾引男人上床怀孕了，求他们带你去医院啊！”
“我没有勾引他！”李娜的神色十分倔强：“是他强迫我的！”
何歆面色一变，一脚就踹在了李娜的肚子上。
“你不是怕怀孕吗？！我帮你啊！”
之后的内容就是单方面的虐打，陆鹿攥紧了拳头，看着李娜在拳脚之下无处躲闪，呜咽着蜷缩起身体。
摄像头甚至诚实的记录下了李娜的死亡，几个身强体壮的年轻男人拎出绳子，带着好奇又残忍的笑容勒住了李娜的脖子。
何歆的舅舅是这个时候出的场，他带着残忍的笑意对上了李娜那双惊愕控诉的眼睛，还笑着指点。
“你们得多用点力气，人哪儿那么容易就死啊？！”
似
乎是嫌弃几个年轻人的动作不够麻利，这人最后还亲自上手，示范似的攥住了那绳子的一端。
似乎是没想到李娜真的会死，女孩儿翻着白眼软软的躺倒在地，不断挣扎的双脚也僵直的垂落。
那人还在笑，话音里头尽是狂妄：“你别装啊，装什么！”
还有人上前，逗弄似的踹了一脚李娜的腿。
可女孩儿闭着眼睛，没有分毫反应。
视频最后就停留在李娜充斥着绝望和不甘的脸上，还有几个小鬼满眼的惊慌。
“一群畜牲！”陆鹿咬紧了牙关，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半天都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来。
杨阳也是揉了一把自己的脸，才能勉强保持明面上的冷静。
“李娜怀孕了吗？”不知道是不是陆鹿的错觉，只觉得莫林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从来没听到过的阴冷。
“……没有。”陆鹿摇了摇头，嗓音滞涩：“她没怀孕。”
接着就是沉默，直到监控视频开始自动重播，莫林才抬起手，将内存卡直接抽出来。
“我去审何歆，这件事，如果李叔他们没问起来，就别说了。”
陆鹿点了点头。
这算是莫林十分难得的温情，毕竟那一家子都是十分传统又温和的人，失去女儿的打击已经足够巨大，如果再知道这种事……
陆鹿将脑海中的猜想甩了出去，她快走几步，就跟在莫林身后，一起进了何歆的审问室。
莫林也没有拒绝，只一言不发的坐在了何歆对面。
这个位置十分熟悉，与几个小时之前几乎没什么区别。
可在场的几人心绪却是完全不同。
看到莫林落座，何歆猛的坐直了身体，看向两人的神色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戒备。
而陆鹿和莫林也不想在跟这个年纪轻轻的恶魔对话，莫林将内存卡甩在桌上：“还有什么说的。”
何歆打了个哆嗦，试探着开口：“这，这不是相机的内存卡吗？里头都是我舅舅干的事，我就是发了点视频，我可以删除的！”
“这是什么内存卡，你应该比我们清楚。”
莫林交握双手，语气更像是下了什么判决：“有胆量录像，就要做好东窗事发的准备。”
这话一出，何歆的面色顷刻变得煞白。
她愣愣的看向陆鹿和莫林：“你们见过，见过……”
“你男朋友是吧？”陆鹿可看不惯何歆现在这幅无助的模样，就冷笑一声：“见过了，内存卡就是从他身上搜的。他可不如你舅舅的反应快，东西都在里头呢。”
说着，陆鹿将那张小小的黑色卡片举在何歆眼前：“要不要我给你复述一遍里边的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