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我侄女班上的，我能不知道吗？”
“只是何歆的同班同学？应该没这么简单吧。”莫林语气平缓，随手点开了手机上的照片。
“这是你手机保存的照片。你应该在学校贴吧有注册账号吧。看过视频吗？”
这男人面色明显有些僵硬，不过很快，他就若无其事的扯出个笑来：“看过，我就是拍个照片而已，我那手机里的照片不是多了去了？”
说着，这男人一摊手：“那视频我也见过，打人的和何歆，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莫林一挑剑眉：“和你无关？那你知道李娜已经死了吗？”
李娜的死亡在这一刻才算是正儿八经的被抬上了明面，莫林盯紧了这男人的脸，没错过他眼中一闪即逝的慌乱。
“李娜死了？！什么时候的事儿，不是说失踪吗？！”
这人的演技确实不错，不过在跟嫌疑犯打了十几年交道的莫林眼里，还是显得有些不够看。
似乎是察觉出了莫林的质疑，这男人哼笑一声：“她的死可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也马上就要被保释了，你有空在这儿守着我，不如赶紧去调查真凶手啊。”
莫林的定力可是经过了这么多
年考验的，当然不会被他这么两句话就影响。
两人在审问室里相对而坐，那嫌疑人脸上的自在就有些绷不住了。
莫林还打算进一步施加心理压力，可亮起的手机让他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估计是看出了莫林神色不对，那男人哼笑一声，语气十足的倨傲：“来电话了吧？我就跟你说了别扣着我，早点放了不是你好我好吗。”
莫林这会儿就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优势，面无表情的看了这男人一眼，直把人冻得一个哆嗦，这才走出审问室接起了电话。
“王局。”
电话那头传来个沉稳的声音：“嗯。莫林啊，刚才跟你说过了，那个案子……”
莫林皱眉，毫不客气的开口打断：“王局，这是故意杀人案，人命关天，我们不可能为了一句话就不顾证据仓促结案。”
电话那头的声音停了片刻，莫林一双剑眉皱紧，就在他再一次开口前，王局叹了口气：“那你们需要多久？”
莫林神色一顿：“证据链和动机基本已经到位了，只剩之后的关键证据和证词。但是嫌疑人的态度不是很配合。”
“你见过不配合的嫌疑人还少？”那头的王局哼笑一
声：“到底什么问题，你小子给我直说！”
到底是老领导，对莫林的了解完全不在陆鹿几人之下。
莫林的眉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舒展开来，他握着手机靠在墙边，语气带着点难得的轻松。
“这个嫌疑犯一直认定自己能被人捞出去，几乎是油盐不进。想从他这儿拿到供词，恐怕还得一阵时间。”
“行，行！算我怕了你小子。”电话那头的王局甚至还带着点无可奈何的笑意。
“人我给你拖住，案子你得给我个正儿八经的结果！”
“放心。”莫林一勾嘴角，几乎是立下了军令状一般：“不管杀人的是谁，都别想从我这儿安安稳稳的出去！”
另一头，陆鹿再一次回到学校。
她跟着警察上车，身份几乎早就暴露了个边，这回进门，得到的待遇是完全不同。
陆鹿就站在讲台上头，底下的学生们链窃窃私语都不敢，就仰着脑袋，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我来告诉大家一个消息，何歆因为被人欺负，已经被带回警察局审理了。现在我有一些问题要问同学们，希望你们可以给我一个准确的回答。”
说着，陆鹿将底下的孩子们扫视一圈，就从
那一双双的眼睛里看到了迟疑。
“首先，何歆在学校的所作所为。”陆鹿竖起一根手指。
“第二，何歆跟李娜之间发生过哪些摩擦？”陆鹿竖起第二根手指，神色平静的看着讲台下的孩子们。
沉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是那个熟悉的男生站了起来：“陆老师，您是警察吗？”
陆鹿点了点头。
那个男生咬了咬牙，再一次开口：“那陆老师，杀我妹妹的凶手会被抓到吗？”
陆鹿有自信，也对莫林有着十足的信任。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放心吧，一定会的。”
陆鹿的神色满是笃定，那男生呼出口气，认认真真的开口道：“她一直很霸道，如果谁不同意，她就会带人去动手，打到别人服气为止。”
有这孩子做了引子，之后的学生们也就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其中总有两条引起了陆鹿的注意。
“她差点跳楼？”陆鹿的笔一顿。
女生点了点头，神色还有些紧张：“就吵架，然后就那样了。”
陆鹿在笔记本上狠狠画下一道记号：“之后呢？”
那女生摇了摇头，忍不住咬紧了牙关：“两人就僵持着。”
陆鹿抬起眼，一双微
微眯起显得十分凌厉的眼睛看向了那女生。
女孩儿一怔，抿了抿苍白的嘴唇：“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大家都在看着的。何歆说话很难听，一直在骂李娜的家里人，还说她有本事就……”
听到这儿，陆鹿已经大致明白了过来。
李娜的家庭称得上是十分美满幸福，如果拿家里人去讽刺李娜，恐怕这孩子还真的会找回理智。
女孩后边的话也证明的陆鹿的才想，小姑娘松了口气，语气有点劫后余生似的庆幸：“之后李娜就说，为了爸妈她也不能死。就下来了。”
为了爸妈。
陆鹿无声的叹了口气，又忍不住想起那具躺在树林里的尸体。
学校的资料收集的差不多，陆鹿向老师和代理校长道过谢，就带着密密麻麻的笔记本回了警局。
笔记本上的资料没法给他定罪，莫林翻过两页，稍稍点了点头：“走吧，何歆的舅舅油盐不进，我们必须从何歆那边打开突破口。”
何歆被带进了另一间审问室，警员没有给她戴上手铐。
不过看着何歆跟她舅舅如出一辙的神情，陆鹿忍不住咬了咬嘴唇，恨不得自己亲手把她铐在椅子上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