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陆鹿迟疑半天，还是摇了摇头。
“这两个案子除去都丢失了器官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共通点。两者的手术技能也是天差地别，如果莉莉的案子符合推断，那就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组织在作案。”
说着，陆鹿忍不住目露疑惑：“如果我是这个组织的成员，我拥有当时小男孩案子那么纯熟的技能，为什么会让这么一个人去摘取莉莉的内脏？”
“这样摘出来的内脏……也很难卖到高价吧？”
陆鹿的神色十足疑惑，而莫林思索片刻，却是语气沉缓的开口。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
陆鹿抬眼，与莫林视线相对，只觉得那双眼睛里的阴暗实在是令人心悸。
“我记得小鹿法医在看到那个男孩尸体的时候曾经说过，这么大的孩子，内脏的需求量其实并不大，远远不如一个成年人健康的身体。”
陆鹿点了点头，不过神色还是有些莫名。
“一个受众不大的小男孩，出动了一个堪比外科医生的熟手。而这个看似需求量很大的年轻肾脏，手段却极其粗糙。”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这个小男孩的内脏，早就已经有需求上门了呢？”
这话一出，陆鹿惊愕的瞪
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那个小男孩的内脏是被人订购的？”
莫林点了点头，神色略微有些微不可察的赞赏。
“是的，而且买方给出的价格不算低，才能值得那个组织出动这么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来完成。而莉莉，不过是他们看上的，一个非常普通的肾脏供体而已。”
莫林的话说完，陆鹿沉默了很久。
虽然她心底里不想承认这种阴暗可怖的交易就发生在自己身边，可莫林的话无论怎么思考都没有一丝错漏。
陆鹿抿了抿唇，老半天才僵硬着点了头：“……可能性很大。”
办公室内一时就沉默下来，陆鹿的神色有些低落，莫林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
还是杨阳开口，勉强换了个话题：“那个王超不是交待了失踪女学生的位置吗？这肾脏要是组织作案，那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着落，先救人？”
这话一出，算是给几人的情绪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宣泄口，莫林当场起身下令：“那就出发。”
那女孩儿的位置着实偏僻，几人打着手电钻进废旧仓库，杨阳不由得咂舌：“这王超也是够谨慎的，找的这地方一般人都想不到。”
陆鹿可不怎么来这么远的
郊区，一时神色有些茫然：“怎么说？”
杨阳就随口解释：“这是郊区早就废弃了的仓库，而且上一个租用仓库的人没把东西都搬走，乱七八糟的，后来就成了附近人们堆砌垃圾的垃圾点。”
“而且这跟王超平时的居住点十万八千里，还是两个方向。”
说着，杨阳一脚踹开前头挡着的破木头：“要不是王超的给的位置是这儿，正常根本排查不到这个位置来。”
陆鹿不由得想起审问室那个看着其貌不扬的男人，心底有些胆寒。
“……还好抓到了。”
“可不是？”杨阳应声：“你说要是派出所那边再瞒两天，这个姑娘被买家接手，或者王超再绑两个来。”
“啧。”杨阳摇了摇头：“那影响也太恶劣了。”
这两人压低了声音交谈，莫林走在靠前一些的位置，听的照样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他心知肚明现在陆鹿不想跟自己说话，这解释的工作能轮到插科打诨没个正形的杨阳身上？
莫林眉头一皱，语气也不由得冷了两分：“到了。”
杨阳莫名被冻得一抖，手里的手电就往前晃去——
仓库靠里的角落里躺着个姑娘，浑身被麻绳绑的结结实实，似乎是被几人
的到来惊扰，一双眼睛猛的睁了开来。
好在几人出门都穿着制服，那姑娘哪怕是逆着手电筒的光亮，瞟见几人肩头闪闪发亮的警徽，眼神还是霎时就激动起来。
“唔，唔唔！”
女孩儿开始挣扎，三人也赶紧加快了步子，杨阳两步上去将人扶坐起来，而陆鹿则撕下了贴在女孩儿嘴上的胶带。
“你安全了。”
陆鹿不由得放缓了声音，语气里尽是安抚。
刚才十分激动的女孩陡然有了开口的机会，却是一时失语一般连话都说不出来，只一双眼睛憋的通红，泪水霎时就淌过了脸颊。
毕竟还能算得上是个孩子，陡然经历了这么大的事儿……
陆鹿心底不由得有些心疼，她伸手帮这女孩擦干净了眼泪，语气和缓：“没事了，没事了。我们现在通知你的家属，你先跟我们去警局做一下笔录好吗？”
陆鹿用的是请求的语气，毕竟还是要照顾一下受害者的情绪的。
但是对于女孩儿来说，现在除掉警察局，应该没什么地方能让她感觉到安全了。
陆鹿话音刚落，这女孩儿连思考都没有，就狠狠点了点头，脸上是一副全然的信任。
而两人交流的功夫，杨阳也已经解开了这
女孩身上的绳索。陆鹿帮她揉了揉身上被勒出的淤青，看着这姑娘腿上大片的伤痕痕迹，一时有些犯难。
陆鹿的视线不断在莫林和杨阳之间动着，莫林不知道是不是接受成功了信号，猛的转开了视线。
那力道大的陆鹿都怕他扭了脖子。
知道指望不上这位一向不乐意跟人肢体接触的大佬，杨阳叹了口气，只能把身上的警服一脱，先给这姑娘披在身上，这才在人面前蹲下了身。
“这儿就我们三个，将就将就，我背你出去。”
也许是好久没有接触到这种纯粹的善意和安全感，女孩儿拽紧了警服的领口，好半天才挤出来个笑容。
“谢谢你们。”
这话倒是真心实意，杨阳嘿嘿一笑：“谢啥，我为人民服务。”
说着，杨阳一托那女孩儿的腿，轻轻松松的将人颠到了背上。
背着一个人，速度自然就慢了不少。不过好在三人之前就清理出了道路，而且心态放松，走起来竟然比搜寻时还要快上两分。
回到警局的时间都不算晚，几人看了看坐在椅子上小口喝水的女孩儿，最后还是陆鹿出面询问。
“你现在情况还好吗？如果能接受的话，我们现在就做一下笔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