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紧,别一会儿真出了事。”
陆鹿转移话题似的开口催促。
莫林悄无声息的躲去远处,直接拨通了辖区派出所的电话。
果然没几分钟,远远就听到警笛响了起来。
陆鹿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双腿,看空地上的一群暴徒一哄而散。
陆鹿愤愤不平:“刚才在那儿骂人倒是挺厉害,警笛一响跑的比兔子都快!有本事打人有本事别跑啊!”
虽然是醒了酒,可陆鹿的情绪明显还没能躲过酒精的影响,显得有些急躁。
莫林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后头的民警点了点头:“之后就麻烦你们了,市区暴力行为影响很不好,尽快抓人吧。”
都是系统里头的熟人,民警一边点头一边扶起那倒在地上的孩子。
“放心吧,我们第一时间处理。这事儿麻烦你们了。”
案件已经被派出所接手,莫林也就不多加干涉。陆鹿这会儿也恢复了清醒,两人坐上一辆轿车,却是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话。
莫林有些无奈。
陆鹿就坐在副驾驶座,正侧头看向窗外。
微风从窗户的缝隙吹拂起她稍长的短发,霓虹灯将眉眼映衬的更是精致。
他答应过的。
莫林
缓缓转回视线,只觉得心底一片温暖和柔软。
就算没答应过那个人,他也会照顾好陆鹿。
毕竟……
莫林思绪被骤然打断,他皱眉拿出手机,上头显示的竟然是刑侦大队值班室的电话。
“喂?”
要是没什么大事,值班室可不会在这个时候拨通莫林的手机。
“来案子了,在中心公园,死者是个警察。”
电话那头言简意赅:“需要通知法医吗?”
车里太过安静,陆鹿也听了个大概,这会儿就猛的转过头去,一双眼睛盯着莫林。
“不用了。”
莫林语气一顿:“小鹿法医跟我在一起,我们先去现场做勘查。”
“好的。”电话那头也不多说:“我通知检验和痕迹那头。”
电话挂断,莫林打了方向盘,在路口调头。
“出命案了。”
莫林语气沉郁。
陆鹿点了点头:“我听到了,中心公园就是咱们刚才在的那个公园啊!要是警察……”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辙的愤怒和担忧。
“那个公园不大,如果出了命案我不可能没有发现。更何况这种特殊的身份。”
陆鹿越想越觉得可能,忍不住咬紧了牙
关:“我们刚才是不是不该走的那么早?如果再留一会儿……”
“这不是我们的问题。”
莫林打断了陆鹿的自责:“错的只是杀人犯,我们没法避免这种情况。小鹿法医,调整一下状态。”
说着,莫林已经将车停在了路边:“能保证你的专业水平吗?现场需要你要做初步尸检。”
陆鹿呼出口气:“放心吧,这种事情上我绝对不会出现问题。”
陆鹿说的笃定,莫林也对她的职业水准十分信任。
两人结伴进了公园,正巧在刚才的位置看到了派出所的民警。
“莫队长?”
警察的神色也不太平稳,他上前两步,跟莫林打了个招呼。
莫林就一点头:“这是我们局里法医,陆鹿。”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那警察就让开半步,语气有些艰涩:“我们刚才已经看过了,没有破坏现场。”
“死者是我们同事。”
同事?!
“是刚才那个……”
陆鹿语气有些急促。
“对。”
那警察点了点头,忍不住皱紧眉头。
心中的猜想被证实,陆鹿的神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还好莫林一向是队伍里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这男人只是动作一
顿,甚至连神色都没有什么变化。
“说说具体情况。”
那警察摇了摇头:“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陆鹿投去疑惑的视线,警察叹了口气:“刚才我们接了莫队长的报警电话过来,当时嫌疑人都已经跑光了。”
莫林点了点头,这点他和陆鹿都是亲眼见识过的。
“那个挨打的孩子,其实也没什么事,身上都是皮外伤。我们看过之后就说带他去包扎之后回家。”
“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警察露出点儿疑惑的神色来。
“这孩子好像对医院很排斥,一提就开始闹腾,吵着说要回家。”
“说起来也是我的问题。”
他叹了口气:“我对孩子没什么耐心,估计老高也看出来了。他就说送孩子回家挺简单的,让我不用跟着了,先回局里等他就行。”
“要是我当时在这儿……”
这警察低头,看向地上躺着的尸体,神色一阵的黯然,连挺拔的脊背都弯了下去。
面对跟陆鹿同样的自责,莫林也确实没有什么安抚的办法。
他鼓励的拍了拍这警察的肩膀,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
“你现在还不能愧疚。我们人手不够,需要你帮忙
封了现场。”
“好。”这警察呼出口气,强打起精神来:“放心吧,我兄弟我肯定看好了,谁都别想往这里头来一步。”
这人接过封带往外头走,莫林就冲陆鹿点了点头:“开始检查尸体吧。”
他话音落了,可陆鹿没动。
莫林有些疑惑的看了过去,就见陆鹿恍然似的转开视线,两步就迈到了尸体跟前。
刚才是怎么回事?
莫林张了张嘴,可看着陆鹿的背影,还是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而陆鹿蹲在尸体跟前,心绪一时也没能转到这儿来。
你刚才是在安慰他吗?
如果这就是你的安慰……
陆鹿神色稍稍一顿,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刚才被莫林触碰过的地方似乎还留着那男人的体温。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赶忙低下头来,将视线落在了面前的尸体上。
躺在地上的是个年纪不大的警察,长相周正,肩宽背阔,怎么看都是一副十分正气的长相,哪怕是这么半夜看着,都很难让人心生恐惧。
不过此时,他腹部却插着一根足有手指粗细的钢管,浅蓝色的制服已经被鲜血浸透,在腹部晕出一片粘稠的暗红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