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几个警员和壮汉气势汹汹的盯着,这单国强不过片刻就败下阵来,颤抖着交待了罪行。
反正也没得遮掩,单国强攥着手指,语气急促:“我是杀了人,可这也不是我的错啊!”
似乎每一个激情杀人的杀人犯都有各式各样争辩的理由,陆鹿在旁边听着,只觉得心累。
“她是校花,我一个穷屌丝根本就配不上人家!估计跟我结婚也是想找个老实人接盘,不知道以前干过什么事儿呢!”
说着,这单国强狠狠呼出口气:“就算是跟我结婚,这女的也没干过什么好事!我儿子被她教的,每天满口没个好话,我可是他老子!”
单国强肆意宣泄着情绪,可审问室内的几人看他,都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这种颠倒黑白的话陆鹿可听不下去,她抱起双臂,神色冷淡。
“如果你有良心,都不会说的出这种话。”
眼看着单国强看了过来,陆鹿这才一声冷笑。
“你一个普通工薪阶层,想追到作为校花的余璐费了不少心思吧?追到手之后又觉得害怕了?”
说着,陆鹿弯下腰去,紧紧盯住了单国强的眼睛。
“你就是不自信,就是自卑又懦
弱。她跟别的男人说句话你都疑神疑鬼,下了大雨你没有车,男同事顺路送她回家,你就觉得她出轨私通。”
说到这儿,陆鹿忍不住咬牙:“你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当年为什么要去祸害她?!她的日记本写的清清楚楚!”
陆鹿平复了一下呼吸:“你在外边装得无微不至,回了家却对她百般折磨,连逃跑的机会,唯一的生路都不愿意给她留!”
陆鹿的语气越来越激动,单国强也是毫无悔改的意思:“是她先想杀我的!”
“废话!”陆鹿可少有这么吼人的时候,一时震的几个刑警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那单国强也是一愣,陆鹿才冷笑着开口:“那是你逼她的。一个身高不到一米六,性格温婉的女人,突然有一天想要杀了比她高出一头的丈夫。”
“单国强,她是疯了吗?”
陆鹿语气压抑,给整个审问室都蒙上了一层极深的阴影。
单国强咬着后槽牙,陆鹿站直身体,似乎有些疲惫:“说吧,自己交待清楚,总比我们拿证据的好。”
说着,陆鹿就把录音笔往桌上一放。
这录音笔就是去单国强家里带着的那支,他看过这
东西哪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单国强打了个哆嗦,咬着牙开口道:“是我杀的。”
几人神情都是一松,单国强接着说道。
“我确实信不过她,哪怕是结了婚,追在她后头的男人也只多不少。凭什么?我在学校的时候追了她那么久,到了这会儿,凭什么我还要防备来防备去的?”
“你本来不用防备。”陆鹿嗤笑:“余璐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她知道那些男人的心思,平时都很认真的保持了距离。她什么都没做过。”
单国强摇了摇头:“那我又怎么知道?谁知道她做了什么,单小壮又到底是不是我的种?”
说着,这男人还冷笑一声:“如果不是做贼心虚,她为什么要提离婚,为什么要跑?!”
“你倒是不心虚!”
单国强这语气把杨阳都气了个好歹:“杀了自己老婆都不跑,还能那么淡定的给人家报个失踪!杀了自己的儿子,居然还能轻轻松松的打出急救和报警电话。”
“说句实在的。”杨阳冷笑一声:“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心理素质,刑侦队长早就换我坐了!”
陆鹿忍不住看了过去,就连莫林的视线都短暂的在杨阳
身上落了一瞬。
不过这人估计是真给气的不行,连莫林的眼神都没注意,就只狠狠盯着那坐在审讯椅上的单国强。
“之后呢,”莫林的语气仍旧如平日里一般,“你的杀人动机是怀疑余璐出轨,那为什么推单小壮下楼?难道是单纯怀疑他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单国强嗤笑一声:“是不是我的种,我也养了这么多年,还指望着他给我养老呢!不过真不愧是余璐那个女人教出来的,心一点不向着他老子!”
这下不用谁询问,单国强自己就愤愤不平的抖搂了个干净。
“我杀余璐的时候被那小子看到了,他成天拿这事儿威胁老子啊,说什么要去报警,要去告诉老师,要把我送进监狱!”
“老子可是他爹!”
单国强扬起了声音:“老子生他养他那么多年,比不上一个女人?我就告诉那个小兔崽子,如果他敢报警,我就把他和他的什么外公外婆全杀干净!”
单国强说到这儿,似乎是放下了一切伪装一般,还咧开了嘴角:“他跟他那个妈一样怂,一听这话乖的像条狗一样!”
陆鹿的呼吸有些急促,莫林似乎看出不对,投来的视线有
些担忧。
不过陆鹿一向分得清轻重缓急,她强忍着怒火听着这单国强交待清楚了自己的罪行,这才咬着牙看向莫林。
莫林一点头,后头的警员就给单国强戴上了手铐,将他押出审问室。
守在外头的老人惊愕的瞪大了双眼,在接过余璐的日记本时,更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陆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莫名觉得自己的脚步万分沉重。
而莫林看的清楚,这男人沉了嗓音,试探着开口:“那是余璐的父母。虽然结果很难令人接受,但真相最后还是大白天下了。”
陆鹿没有开口,只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两个哽咽不已的老人家。
莫林沉默片刻,就接着道:“连着办了几个大案,大家应该都有点累了。不如今天晚上队里去聚一聚,也算调节心情。”
几乎是一想到要在私人场合和莫林会面,陆鹿就觉得心口堵的厉害。
那日记本上单小壮留下的大片血红色泽似乎又晕开在了她的视线里,逐渐将她带回几年前的那一天。
“老大请客?”
杨阳打破了逐渐凝滞的空气,陆鹿像是脱水的鱼一般,陡然喘了一大口气。
“咋了啊小鹿法医,呛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