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莫林身高腿长，伸出手去就把物证袋捞进了手里。
这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杨阳翻了个白眼。
而陆鹿也没在意是谁递来的袋子，她现在的注意力可都在那一截小小的趾骨上头。
莫林就看着她动作精细的抖开袋子，那截骨头放进里头，活像是对待什么宝贵的工艺品一样。
就是莫林也不由得一顿。
不过陆鹿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她拎着那袋子起身，也不摘口罩：“大概率是新的命案，而且是分尸，手段很残忍。”
说着，陆鹿看了看那截打开的管道。
两个人的默契也不是说着玩儿的，莫林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陆鹿的言外之意。
这刑侦队长一点头，就转而开口命令。
“查。这条管道和下边的污水池都要翻一遍，把尸块找齐，方便法医尸检。”
几个大小伙子当仁不让，穿上防护服就在满地的污泥里头翻找起来。
陆鹿趁着机会站在边儿上喘了口气，冲着莫林抖了抖自己装好的袋子。
“我先带回局里尸检，你们接着捞？”
莫林一点头。
“可以，确认一下死亡时间和死者身份，好继续排查。”
陆鹿回到局里没多久，莫林也带着后
头的尸块进了门。
陆鹿看着放在手术台的尸块，神色有些茫然。
“你可别告诉我就这么多啊？”
莫林一点头。
“暂时就捞出来这么多，你先看着做？”
“开什么玩笑啊！”
陆鹿瞪了眼。
“这点尸体连个完整的人形都拼不出来，怎么确定身份？男女都不好看的啊！”
“那也没办法。”
说起这个，莫林也是无奈。
“大家在底下捞了两个小时，总得休息一会儿。而且看到的基本都是这种琐碎的小肉块，完整的骨头一根都没见到。”
这不对劲。
陆鹿皱眉思索，毫无意识的从莫林手中接过了尸块。
“那我先看看，等会儿给你结果。”
眼看着陆鹿进入了工作状态，莫林也不多打扰，悄无声息的转身出了门。
这些尸块儿细小又杂碎，上头还粘着黑红的腐肉和下水道的秽物。
陆鹿面色分毫不变，口罩下遮掩的嘴角紧紧抿起。
没过多久，陆鹿推开了莫林的门。
“那个污水处理池底下有老鼠吗？”
莫林稍稍思索。
“没看到，不过小区的处理池是完全封闭的，应该没有老鼠生活的环境。”
这与陆鹿的猜测不谋而合，她点了点头
，神色有些凝重。
“现在还不好确定，残缺的太厉害了。不过尸块儿上确实没有啮齿动物啃咬的痕迹。”
“所以呢？”
有时候莫林也跟不上这位天才法医天马行空的思维。
“环境封闭，没有动物啃咬，但是尸体腐烂的极为严重，现在不好确定具体的死亡时间。”
“排水管道不是半年多前就废弃了？”莫林皱眉。
陆鹿就耸了耸肩：“废弃又不是堵死，如果我往里倒点儿什么东西，你还能拦得住啊？”
说完这话，陆鹿有些反胃似的摆了摆手。
“还有一点，那个肉质，不太对劲。”
“怎么不对劲？”杨阳就是这时候进的门。“不像人肉？”
陆鹿白了他一眼。
“那肯定是人肉啊！不过看那个质感，像是，熟的。”
“熟的？！”这话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就是杨阳也忍不住捂住了嘴。
“这有点太变态了吧？”
陆鹿也是狠狠点头。
“能判断是什么煮的还是炸的吗？”
只有莫林面色不变，还轻飘飘的问出这么一句。
一时两人的视线都投了过去，陆鹿咬紧了牙关，老半天才吐出一句。
“在下水道里泡了太久，不太好判断了。不
过从皮肤的状态来看，大概率是水煮一类。”
“可真会玩儿啊！”
杨阳状似感慨，只神色有些飘忽。
莫林也是皱了皱眉。
“其他的呢，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陆鹿一摊手。
“我就是个法医，又不是神仙。连尸块儿都不全，我怎么给你看啊？”
这倒也是个道理，莫林摇了摇头，随口吩咐：“那就先按照失踪人口匹配吧，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失踪案。”
“不过你来干什么？”
莫林的视线转向杨阳。
杨阳这才反应过来似的。
“那个，单小壮的案子。不是去他学校调查了吗，老师给的证词里边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毕竟是自己小区熟识的孩子，陆鹿也赶紧凑近了两分。
“说这孩子不合群，跟学校的学生打架，不过人家好像说他没有妈妈。”
杨阳不满：“你说现在的小孩儿能坏到什么地步，这种话说出来得多伤人？”
陆鹿却是无奈的摆了摆手：“小孩又没有什么三观，这种多半就是家里人教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鹿和杨阳煞有介事的一点头，莫林却是发现了疑点。
“单国强是不是从来没有提起过单小壮
在学校的情况？”
一语惊醒梦中人，陆鹿恍然点头。
“对，他确实没提过，可能是觉得没关系？”
“怎么可能没关系。”
莫林摇了摇头。
“单国强亲口说单小壮学习压力很大，但是绝口不提单小壮在学校的其他生活，他是觉得无关，还是根本就不了解？”
莫林说完，陆鹿也就反应过来。
“如果他真的了解单小壮的生活，就会明白孩子面对的不仅仅是学习压力，还有校园霸凌，甚至可能这才是单小壮最大的压力来源。”
陆鹿皱了皱眉。
“这样也能被称为一个好父亲吗？”
“你说的不错。”莫林哼笑。
“不过这种有口皆碑的事情，总需要一段时间的发酵。你是从什么时候听到这个说法的？”
陆鹿低头回忆。
“我平时在警局多一点，也不怎么回去那边，如果说我有印象开始，那应该是半年左右？”
这下不用莫林点明，陆鹿自己都觉得不对。
“怎么又是半年多前？这时间节点也出现的太频繁了吧？”
莫林点头肯定，就冲杨阳开口：“你继续关注单小壮的案子，至于我们。小鹿法医，你觉得下水道里的尸块是怎么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