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舒月本就被眼前画面刺激了下,紧接着又被一个小姑娘指着鼻子说“坏女人”,脸色沉了下来。
“婷婷,话可不能乱说。”
她记得贺婷婷。
之前去贺屿宁家里做客的时候,就是这个傻子忽然从房间里窜出来对着她又哭又闹,让她不准抢她的屿宁哥哥。
真是可笑…
难不成一个傻子还想和贺屿宁共结良缘不成?
哥哥就是哥哥,妹妹就是妹妹,再亲密也比不上枕边人,何来抢不抢一说?
就算真要抢,贺婷婷一个连说话都费劲的家伙,有什么资本和她争贺夫人的位置?
一连串阴暗的想法从魏舒月心里冒出来,当她回过神,自己都愣了下。
不对,贺屿宁明明只是把贺婷婷当成妹妹看待,为什么她会对贺婷婷抱有这么大敌意…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只要是跟贺屿宁沾边的事,她似乎都带了些偏执色彩。
这样不好。
“咳咳,婷婷,你不记得姐姐了吗?姐姐上次还给你带了棒棒糖,你还说糖很好吃来着。”魏舒月强行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说完,抬手准备摸一摸贺婷婷的脑袋,可谁知还没碰到她,就被她张嘴狠狠咬了一口。
“斯——”
魏舒
月吃痛,下意识挣扎,甩了贺婷婷一个耳光。
啪!
安静的办公室里,巴掌声显得格外响亮。
魏舒月愣了。
贺婷婷又哭起来。
贺屿宁对魏舒月本来就没什么好印象,看见她把贺婷婷弄哭,目光顿时冷的像是能把人冻成冰块:“魏医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在手术室里给六十七号病人做手术,怎么会出现在办公室?”
“噢,我……”
魏舒月欲言又止。
她能说她把自己的手术推给了科室另外一名医生吗?
“手术室设备坏了,需要一段时间维修,所以我把手术挪到了后天。”魏舒月随口编了个理由敷衍,赶紧蹲下身去哄贺婷婷,可谁知贺婷婷却哭得更厉害了,闹得整条走廊都能听见她的哭声。
贺屿宁眼神更冷。
这里是医院,无论是医生还是病人都需要安静的环境。
尤其是病人。
由于病痛折磨,他们通常具有入睡困难的症状,就算睡着了也很难安稳,一点响动就能将其惊醒。
时欣轻轻推开贺屿宁,忙不迭地从兜里掏出早已备好的巧克力,剥了一颗塞进贺婷婷嘴里:“婷婷乖,吃了巧克力就不许哭了哦!刚才那个姐姐也不
是故意推你的,是你把她咬疼了,知不知道?”
“好吃!”
贺婷婷虽已是少女年纪,但比小孩子还像小孩子,巧克力前脚刚含进嘴里,后脚就不哭了,一脸崇拜的看着时欣:“还是时欣姐姐给的巧克力好吃!那个坏女人的糖又硬又苦,婷婷不喜欢!”
一番话,听得魏舒月嘴角抽搐。
拜托!
哪有糖是苦的?
就算贺婷婷不喜欢她这个人,而恨乌及乌,连带着不喜欢她给的糖,也没必要编这样的谎话吧?
“出去。”贺屿宁瞥了魏舒月一眼,毫不留情地下达了逐客令。
办公室里的三个人都不喜欢她。
也不知道她还在这站着干什么?
魏舒月手指握得紧了些,直视着贺屿宁:“贺医生,大办公室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的工位也在这里,为什么要出去?”
就算有人要走。
也应该是时欣和贺婷婷走!
她其实很少和贺屿宁唱反调,可当着时欣的面,她要是就这么走了,岂不是相当于间接向时欣认输?
“我只是提醒,不听算了。”
“什……”
魏舒月刚想继续开口,鼻子忽然传来一阵痒意,她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一个喷嚏
结束,又是另一个。
根本停不下来。
“阿嚏,怎么回事?我鼻子好难受。”魏舒月打喷嚏打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这才察觉到自己刚刚因愤怒和嫉妒而忽略的细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三七味,而她正好对三七过敏,根本闻不得。
她目光落在时欣胳膊上的中药敷料上,忽然理解了贺屿宁说的为她好是什么意思。
鼻腔的不适感越来越严重,魏舒月赶紧关上门离开。
看着落荒而逃的魏舒月,贺婷婷高兴的拍起了巴掌:“好耶,好耶,坏女人走了,坏女人被打跑了!”
听着她稚嫩的童言童语,时欣哭笑不得。
“贺屿宁,婷婷为什么这么讨厌魏舒月?”时欣还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禁有些好奇。
贺屿宁思索片刻。
“魏舒月没对婷婷做什么。”
她也不知道两人的恩怨是怎么来的。
或许就像贺霆琛说的那样,老天爷给婷婷关闭了一扇门,就会给她打开一扇窗——而这扇窗的名字就叫直觉。
直觉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需要理由。
相应的,喜欢就是喜欢。
就像时欣,她甚至没有像魏舒月一样刻意去讨好婷婷,就能轻轻松松获得
贺婷婷的喜欢和偏心。
只能说,人和人之间的磁场是否合得来,早有天意注定。
贺屿宁再次仔细查看了下时欣的伤势,确定无误,才开车将时欣和婷婷带回家,一起在投影仪前看了场电影。
晚上,时欣亲自下厨,贺婷婷在一旁帮忙端盘子。
三人其乐融融。
……
次日。
按照贺老爷子的嘱咐,贺屿宁本该一大早就将贺婷婷送回家,可奈何贺婷婷黏时欣黏得不行。
最后还是时欣出面,答应贺婷婷下次带她去游乐园,贺婷婷才依依不舍的放手。
不是她不愿意照顾贺婷婷。
而是今天她要和贺屿宁一起去医院,实在腾不出别的精力来照顾她。
路上,时欣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陷入沉思。
驾驶位上,贺屿宁轻声开口:“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我现在把你送回家还来得及,不用勉强自己。”
他不想让时欣不开心。
如果时欣临时反悔,他完全不介意。
“没有不想去。”时欣摇头,眼中仿佛藏了一汪深潭,深沉而不见底,“我只是在想,身为姐姐,我在看完宋佳后是不是也应该去看看时雨?”
两人在同一医院。
顺路看看,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