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国外赌红了眼,把自己赔进去还不算,竟然偷了贺建行的证件和资产做筹码,输得一干二净。”
贺屿宁眼中划过讽刺。
有的人,老天爷赏了一副好牌,却硬是要将它打的稀烂。
“赌得这么厉害?”时欣有些无法想象——那可是贺川!就算再怎么不得老爷子重视,好歹也是贺家的晚辈,就算称不上腰缠万贯,也绝不是随随便便赌两把就会被掏空的底子,“他赌了多少?”
“上十亿。”
“?!”
这么多?
时欣快傻眼了。
她刚才搜索贺川名字的时候,学历一栏显示的是某国外顶级名校。
就算是花钱买学历,也不至于一点脑子都不带吧?
赌十亿,怎么想的?
“是不是很惊讶?”贺屿宁眼神望着远方,目光深邃,“所谓底线,都是一点一点被蚕食掉的。”
输了就想赢回来,赢了就还想赢更多。
贺川在家族里长期不受重用,自尊心又强得要命,一直想出人头地却无计可施。
走寻常路赢不过竞争对手,最后自然就只能动歪心思。
更何况……
还有贺霆琛在背后推波助澜。
贺川近些年去的赌场,背后都有贺屿
宁的人脉——他只需要轻描淡写提点两句话,再让贺霆琛过去盯着,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二叔病重得厉害,其中也有被贺川气伤了心经的原因。”
“如果他们两个都成了限制消费人员,就无法出国,甚至无法乘坐高铁和飞机,那还怎么谈生意?”时欣逐渐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贺屿宁抬手打了个响指。
说得很对。
贺家合作企业遍布全国,经常需要出差。
较近的地方还能坐私家车去。
而更远的,就只能望尘莫及。
不把债还清,就乘坐不了高铁飞机;坐不了高铁飞机就无法拓宽市场;无法拓宽市场就赚不到大钱。
这是个首尾呼应的恶性循环。
时欣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忽然觉得……
贺屿宁一个人在贺家杀出一条路来,真的很不容易。
……
快到酒店楼下时,时欣接到了周晓的电话。
“欣宝!你发财了?”
电话刚一接通,周晓咋咋呼呼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是你自己出钱,还是有老板给你赞助?”
“啥?”
时欣听得满头雾水。
什么发财什么赞助?
“你不知道?”对于时欣的疑惑,周晓更加
疑惑,“哦……那我明白了,应该是哪个财大气粗的粉丝搞的。”
“20分钟前,微博超话有匿名人发起的活动,奖金池一共35000元,有奖征集各位网友关于你的二次创作,头等奖1万!”
有奖征集二创,时欣不是首个如此操作的明星。
但别人家顶多一两千,再送点周边,主要是为爱发电。
“不错啊,欣宝,粉丝群体的消费能力对于明星发展来说还是很重要的,像这种非官方活动,头等奖能达到五位数,近三年来应该只有你。”周晓很是欣慰,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三万五千?
听见这数额,时欣瞬间联想到什么。
该不会是贺婷婷吧?
她立刻打开自己超话。
短短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网友们已经踊跃发表了十几个二创视频,每个视频都精美如画。
其中肯定有冲着奖金来的缘故,但也能从网友的制作中看出,他们的的确确是时欣的真爱粉。
视频里有好些画面,都是从时欣还没什么人气时出演的小网剧里截出的。
“发起者tg?”
时欣点进发起者主页,果然是个刚创的匿名小号,主页干干净净,
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凭这昵称,时欣更加觉得自己方才的猜测是正确的。
贺屿宁也看到了时欣屏幕。
“没事,婷婷喜欢你,就让她尽情表达她对你的喜欢吧。”时欣一眼能猜出的事,贺屿宁自然不可能想不到,“保姆会管着婷婷,她也很懂事,不会做出太过出格的事。”
贺婷婷的手机原本只下载了微信一个app。
因为她平时只需要跟两个哥哥联系。
不是没有尝试过线上交友,但……
网络上恶意太大。
贺婷婷口齿不清,打字也慢,时常出现词不达意的情况,不仅很难交到真心朋友,而且还会被人大肆欺负。
贺婷婷虽然理解不了屏幕对面那些人发来的污言秽语究竟是什么意思,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敌意。
时间久了,她也就不想上网了。
就连贺屿宁也没想到。
她居然为了给时欣“应援”,自己摸索着下载了微博,还注册了账号。
这工作量对于贺婷婷来说可不小。
“好!”
一天之内,时欣第三次被贺婷婷感动到心底一片暖意。
等有机会见面,她一定要给她买好多好多好吃的!
……
两人在海
边散步散得累了,便坐在沙滩上看星星。
亮晶晶的星辰点缀在天空中,像是许多在漆黑宇宙中伫立的灯塔,指引迷茫的人们找到内心方向。
贺屿宁难得开口说了那么多,时欣也开始谈起自己。
从毕业时独自打拼,到初入剧组被前辈打压,再到后来有了第一个广告c位……一路走来的心酸,被时欣笑着说出。
“其实那时候也挺难的,但我从来没想过放弃演艺这条路,真的。”
“大家都说,长大成人后,难免困于柴米油盐酱醋茶,被各种琐事折磨得精疲力尽,根本没心思思考什么理想不理想的。”
“但对于我来讲,我宁愿一日三餐只吃泡面,住没有电梯的老小区每天从顶楼爬上爬下。”
“这些都没关系。”
“只要一个人内心的火焰不被熄灭,无论如何奔波,都不会累的。”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
时欣咬着牙坚持了这么久,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而最初出道时比时欣风光千万倍的时雨,如今也变成了灰头土脸的劣迹艺人,即便翻身,也再难回到从前。
时欣抬头看着星空,而贺屿宁则一直温柔地望着时欣,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