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抱拳躬身,小心开口。
“皇上,微臣此来,是有一事,想请示皇上。”
“说。”
君凌云不耐烦听这些客套话。
户部尚书偷偷看了一眼,君凌云身边的楚云溪。这才想起来,他要打小报告之人,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兄长啊。
见户部尚书还未说话,便已经冒了冷汗,君凌云微微拧眉。
“不想说就出去!”
户部尚书这才赶紧开口,只是好好组织了一遍语言,说话委婉了许多。
“皇上,是这样的,楚侍郎,给这次筹集银两,出了个主意。说是,要拍卖国库里,多年闲置不用的物件儿,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楚云溪看了一眼君凌云,她倒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物件儿是死的,人是活的。总不能为了一堆死物,而让活着的人受罪吧。
就是不知,国库里的东西,是不是全为国宝,动不得的。
君凌云不说可不可行,只是反问户部尚书:
“是楚侍郎,让你来请示朕的?”
户部尚书听着皇帝的口气越来越不虞,心下更是忐忑。
“不,不是,是微臣觉得事关重大……”
“你觉得?如果朕没记错的话,朕已经将此事,全权交给了楚侍郎来办,你只是协助。”
“是,是。”
户部尚书将
头埋得低低的,他真不该听了点儿马屁恭维,就忘乎所以。把自己置于这进退两难的境地。
“既是无用之物,放着也是占地方,一切听楚侍郎的便是。朕只要结果,不要过程。”
“是,是,微臣明白,微臣告退。”
户部尚书灰溜溜地退下了。出了大殿,才敢喘了口气儿,用力拍了两下儿额头。
心道:清醒点儿吧你,以后户部可不是你的了,是楚文锦的了。
户部尚书回到户部,一双双询问的眼神儿看来,他没好气道:
“以后,户部一应事务,唯楚大人之命是从。”
户部官员们,看着户部尚书吃瘪的表情,心下明了。刘大人这是,被皇上给训斥了啊。
“那我们,干活儿去,干活儿去啊。赶紧的,将国库里多年用不上的东西,都搬出来。”
众人躲着户部尚书溜了,干活儿总比挨训舒坦些。
有了明确的命令,他们行事倒是还算迅速。只一日功夫,便倒腾出不少值钱又没用的东西来。
楚文锦又写了告示,命人送来。
户部马上誊抄了许多,各处张贴出去。引来一片围观。
“天和一年,西昭收服,云霄国壮大之始。然西昭州百姓,仍深陷灾情,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天恩浩荡,惠及子民
,户部奉吾皇之令,拍卖国库珍藏宝物,以救百姓于水火。
皇家之物,自带龙气,小可辟邪,大可避难,千载难逢,数量有限,价高者得。”
户部尚书感叹:
“高明,楚大人,实在是高明啊!吾自愧不如!往后我等,可要紧随楚大人的步伐,户部定能,更上一层!”
户部众官员附和:
“刘大人说的是。”
原本还担心拍卖国库里的东西,会让人嘲笑了去。
如今就连他们看到这告示,也是心有戚戚,感动更甚。
那些受了救助的百姓,如何能不感念皇恩?合并后的云霄国,说不定经此一事,反倒能真正万民一心了。
那些掏银子的乡绅富豪,也能掏得心甘情愿,甚至满心欢喜。
这才是,处事之道啊。难怪皇上会如此重用楚文锦,真非常人也。
告示张贴出去第二日,楚文锦便又指挥户部官员们,将挑选出的物品,按品相分了等级。
最差的,反而放在第一日拍卖,最好的,留到最后压轴。每日只放出五十样物件儿。
物以稀为贵,多了,反而像捡大白菜,没了吸引力。
外人却不知内情,第一日放出的布匹杯具之类,几乎是被哄抢一空。
有个富商,几乎一人包揽了所有锦缎,回家给夫人
孩子们一人做一身。
那领出去,要多气派有多气派啊。
士农工商,他经商一辈子,虽然银子多,可脸面却少得可怜。
这下儿,看谁还敢不长眼招惹。就连官员见了,也得避着点儿,可带着龙气呢!
其他的东西也是争夺激烈,只半日功夫,就一扫而光。
户部又花了小半日功夫清点银两。户部尚书一扫抑郁的心情,如今可是畅快得很。
“哈哈哈哈,楚大人啊,你这法子好啊,你快看看,看看,就今日那些东西,就足足卖了十万两白银啊!”
这效果,也着实出乎了楚文锦的意料,京城中的有钱人,还真是不少,这一炸,便又炸出了许多。
“我们整理出的东西,还能卖上五日。”
户部官员们都是人心振奋,是啊,还能卖上五日。
后面的东西越来越好,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这次拍卖结束,能给国库填充至少六十万两白银?
“照这个势头下去,根本就用不上楚大人的私银啊,哈哈哈。”
“后面只会越来越多,诸位大人可以期待一下。”
楚文锦眼冒精光,每年各地方都有人绞尽脑汁,想要巴结皇上,而不得途径。
如今,有了这么个光明正大的途径,自然是要使劲浑身解数。
“今年仓
促了些,来年,提前半年发布告示,公告拍卖时间。”
这些户部官员瞬间便明白了楚文锦的意思。这要是各地官员富豪都参与进来,何愁国库没银子啊。
各地贡献上来的东西,再让他们错乱着买回去。
哈哈哈,他们倒像是黑心的二道贩子了。户部官员们,感觉自己跟着楚文锦,体会到了经商的乐趣。
楚文锦见这一日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便要回府,可想起什么,又回头看了一圈儿。
“兢兢业业的朱侍郎呢?”
“咳咳。”
官员们呛了声,寻朱侍郎,前面还得加个兢兢业业,看来楚大人是嫉恨上了啊。
“楚大人,朱侍郎他,早上来过了,可又,告假回去了,恐怕这几日,都得告假了。”
有人上前回话,还加了自己合情合理的猜测。
楚文锦点点头。
“告假就告假吧,反正也帮不上多大的忙。”
楚文锦走了,户部官员们品着他这句话。被未来的顶头上司如此评价,朱侍郎的官途,可艰难了啊。
可怜,太可怜了。幸好昨日乱出头的不是自己,前车之鉴,往后更要管好自己的嘴,免得惹祸上身。
国库拍卖第二日,楚将军终于抵达了京城,只是在要进城门时,被眼前长长的队伍给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