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喜欢八卦的章娜小声说道：“秦瞰，你知道吗？滕总和助理黎晋都要高升。”
“代表处的业绩这么好，必然的。”
“知道谁来接滕总的位子吗？”
“不清楚。”
“据最新情报，是蓉城的副代表李鸿泉。”
“啊，他可是我的老熟人，我是被他招进公司的。”
“恭喜你，说不定会得到赏识。”
没过两天，公司发布任命。秦瞰与李鸿泉在涪溪重逢，均生出“意外相聚”的惊喜。
“秦瞰，终于能在一起共事，真好，你给我讲讲江山省的市场。”
“好的，李总。”
没过多久，代表助理小薛进门，“李总，刚接到通知，老板两周后来涪溪拜访，得提前帮他预约高层客户。”
“秦瞰，来得及吗？”
“凭老板的影响力和我们的关系，没问题。”
代表处张罗起来，十多天后，老板和一名技术专家乘机抵达。
助理问道：“李总，要不你带车去机场迎接？”
“我要听你的，就是找死。”
“啊，为什么？”
“你不了解老板，他最讨厌区域主管抛下客户和业务，专门去陪他。”
“那由谁去接？”
“你。”
这是秦瞰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老板，真正见识到他的高瞻远瞩与风趣健谈。
老板讲话生动形象，却又富含哲理，唯一的问题是太能聊，往往令高层客户插不上话。
幸亏有极致的个人魅力，对方不仅不介意，反而侧耳倾听。
在他离开前，代表处组织了一场全员座谈会。
老板豪情万丈地规划业务蓝图，然后将话题切入正在开展的几项变革。
“公司认为，产品经理必须有开局经验，才能做出切合实际的解决方案……”
待回答完众人的问题，他开始总结，再次回到主题。
仿佛是为了进一步强化，他巡视四周，忽然指着曾陪他拜访客户的产品一部主管。
“你叫秦瞰，是吧？你安装和维护过交换机吗？”
“没有，老板。”秦瞰硬着头皮回答。
“好，从明天开始，你交接手上的工作，去服务部干两年，如果合格，再回原岗位。
假如能力比从前有明显提升，代表处可以向总部申请特殊提拔。”
“啊？”秦瞰当场愣住。
“我默默躲在人群中，很低调，也没有提问，怎么还被点名？”
秦瞰一脸苦涩，又不敢反驳，等老板离开，悄悄找到代表，愁眉苦脸地问道：“李总，咋整？”
李鸿泉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秦瞰，好好把握机会，老板想栽培你，把你打造成从基层干起的典型。”
“李总，别开玩笑了。”秦瞰有些幽怨。
“老板的话，不能呆板地听，他说的是你，又不是你，只是抽象的你。”代表正色说道。
“什么意思？”秦瞰被绕晕。
“他只是拿你作例子，来倡导一种风气。”
“这么说，我不用去服务部？”
“明天你该干啥，还接着干。”
“噢。”秦瞰松了一口气。
没过几天，代表处发生一件匪夷所思之事。
交换事业部新来一位有个性的员工，总经理陈海俊在指导工作时强势威压，与其发生争执。
老陈心急火燎，忍不住爆粗：“妈的，你猪脑啊？说了半天都不懂。”
新人怒喝：“有本事你再骂一遍。”
“怕你啊？”陈海俊自然如他所愿。
新人愤怒地盯了他一眼，先向代表李鸿泉投诉，回到工位，仍余怒未消，又给总部的hr写邮件，同时附上录音。
大家仅将此当作饭后谈资，谁知总部下达的处罚居然是撤销陈海俊的职务。
秦瞰瞠目结舌，“代表为何不保老陈？”旋即释然：“李总肯定早就对他不满，想借机换人。”
由于业绩和口碑好，提拔的机会莫名其妙落在秦瞰的头上，一举成为这场闹剧的最大赢家。
他正春风得意，却接到老乡吕川的电话。
“秦瞰，我提交了离职申请，已经获批，考勤截止到本周五。”
“你不是调到西安代表处了吗？还是不顺？”
“我在总部和西安都不受待见，下放宝鸡，又和搭档的客户经理不合，看来我真不是做市场的料，还是去干技术活儿。”
“哎，你就是认死理，做技术也好，准备去哪里？”
“回蓉城，瞳瞳毕业后留在那里。”
“下次回四川和你聚。”
上任伊始，秦瞰就遭遇挑战，客户的一位部门老大将他叫去。
这位文质彬彬的高管姓林，是公司的新贵，前途不可限量。
林总示意他关上房门，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小秦，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对你的印象不错，你新官上任，想不想做出业绩？”
“当然想，还请林总多多关照。”
“那咱们今天就敞开谈谈，你放心，这里没有录音。”
秦瞰顿生警觉，“请领导赐教。”
“你觉得建设部的吴总如何？”
“我和吴总交往不多，不知该怎么评价。”秦瞰很谨慎。
“老吴嘛，能力还不错，就是有些冒进，容易出事。”
“嗯，业务稳定性很重要。”秦瞰不痛不痒地附和。
“最近阮苍市祁山县出了一起重大事故，断网大半天，你知道吗？”
“听说了，那个分局由振兴和华宇承建。”秦瞰答道。
“我觉得这次事故的主要责任不在厂家，建设部过于冒进，逼着你们不断加快进度，根本不管质量安全，老吴对此负有极大责任，你觉得呢？”林总图穷匕现。
“我不敢随意评价。”
见秦瞰不上道，林总耐着性子，循循善诱。
“你不用打碎牙吞掉，非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如果你来省公司申诉，把老吴逼你们赶工的事情说出来，我相信，无论是一把手戴总还是我，都会替你做主。”
秦瞰终于明白，这是客户高层间的内斗，对方希望他递一把刀，帮助自己劈倒宿敌。
“可是吴总没这样跟我说啊。”秦瞰摊开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林总戏谑地看着他，似笑非笑。
“小秦，别人说没说不重要，你说他说了，那就是说了。有戴总和我给你撑腰，你怕什么？
你放心，你不仅不会受到打击报复，还能在竞争激烈的大项目中获胜，我会全力支持你，作为帮助我们改进工作作风的奖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