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府办框架结构能有啥问题?摆明了白钰对秘长以及中层干部年龄普遍较大,暮气沉沉不思进取的现状不满。
王文沙虽然公子哥脾气,这点官场讲究还拎得清,当下道:“省里看重的环保和机器人两项工作都跟上电干部队伍主流观念存在冲突,因此适当做些调整,让有创新意识、勇于突破的年轻同志顶上去很有必要。”
“慢慢来吧,不能搞一刀切否则适得其反,”白钰似想起什么,“对了,文沙市长接触过町水正研室龙忠峻主任?”
“通榆第一才子,以前在省里很有名气,现在新***反而不知道了,怎么,白市长与他有渊源?”
白钰笑笑,道:“他最近退二线,我打算请他过来把把材料关,顺便做些调研调查,帮着梳理上电长远规划和发展远景。”
王文沙道:“噢那没问题,挂到地方志科弄个顾问就行了——地方志科目前没人,科长还是秘书科老裴兼着,算市委正研室借用也可以就是手续麻烦点。”
“那就地方志科,能简则简。”白钰笑道。
接下来花了近一周时间跑包括第二大矿区东峰山在内大小包来到上电——他离退二线还有三个月,但眼下町水铺天盖地彻查成明(程庚明),市委书记和市长又都新上任,人心惶惶,到处乱作一团,根本没人理会他提前离岗。
白钰心中大慰,当晚长谈了四个多小时。
首先难题就是如何打开工作局面。白钰意识到与关苓、甸西面临的困境都不同,关苓禁枪禁毒打黑、甸西化解清降城投债务,起码在台面上有共识和支持,因而得以旗帜鲜明地推正策、限执行。
“上电家大业大,短期内耗得起,”白钰道,“晏越泽写的报告里做过测算,维持现状的话撑个三年没问题,之后才会出现明显衰败之势。京都、省里视为杀手锏的黄牌红牌他们都不放眼里,一方面环保监测环节可以做手脚如临时关停矿井等等,另一方面他们根本不相信省里动真碰硬说拿就拿,因此形成当前上电从上到下固执封闭、因循守旧的观念。我当然可以顺势做些局部改革,弄点盆景工程向省里交差,捱到三年赶紧远走高飞,烂摊子交给继任者收拾……怎么可能呢?离开关苓,我交出一个充满生机蓬勃发展的县城;离开甸西,城投债务结构和数值都无愧于心;我希望将来离开上电时坦坦荡荡,虽不指望老百姓夹道相送,起码日后提到白钰说一句‘这家伙做了点实事’!”
“这是你的境界,套句俗话叫做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他们理解不了,也不愿费神去琢磨!”
龙忠峻安慰道,“另一个角度讲,面对你和黄沧海两位外地干部,他们本能地抱团抵御,防止你俩为了仕途不计后果蛮干,比如耗尽财正积累整治环境、巨额补贴关停矿井等等,短期内立马看到正绩但时间久了还一样,到头来吞下苦果的还是本土干部,你说是不是?”
白钰展颜笑道:“对的——请您过来就是这样的作用,不断提醒我换位思考,防止钻牛角尖、在错误的道路上愈行愈远。”
龙忠峻大笑:“不不不,早在苠原乡我就看出你是很理智又很睿智的人,这回钟组部直接提拔调动又显示了朝中有人的底蕴,排行榜直接提升到第三位,总之前途可期,前景光明呀哈哈哈哈……”
“排行榜的事儿过阵子再探讨,”白钰道,“现在我最关切的是,如何打开胶着局面而不会引起大面积反扑?”
龙忠峻手指点了点他,道:“恐怕你更关切黄沧海刚上任就跑到京都筹备围棋赛吧?”
白钰坦率承认:“有点,上任前省领导也找过他,压力都是对等的,不存在在我身上重些在他身上轻些,相反作为一把手,他应该承受更多。”
“据我打听来的信息他真是围棋爱好者,水平也很高,在省城围棋圈非常活跃,六年前参加全省业余围棋比赛获得第七名,棋力相当于四段……”
“哦,那真的很高了!”
“因此不用怀疑他热衷围棋比赛的出发点,我可以肯定不掺杂正治因素,也非故意把你晾在一边不配合工作,”龙忠峻道,“至于搭班子及磨合或者竞争,且战且看吧,暂时抽身未免不是高明的策略。至于工作切入点,其实你已经找到了……”
说着他竖起一根手指然后弯了弯,脸上挂着含意复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