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覃烟还没想到能从陈将军口中套到话的好方法,就病倒了。
穆景迟回到军营,就将军医叫了去,给伤口重新上药包扎。
军医后怕道:“幸亏给世子上药的人,是有几分药理知识的,找来的药材都是能快速愈合伤口的,虽然单一,但药效好,世子的后背没有太大的问题,肺腑也没伤到是万幸中的万幸。”
周昀修看着穆景迟包扎好的伤口,眼神复杂。
当时在山上,只有穆景迟和覃烟两人,穆景迟如何能给自己包扎后背的伤口?
更何况,包扎的布料明显不是穆景迟身上撕扯下来的,那就是覃烟身上的衣服。
周昀修心中仍在隐隐作痛,他以为自己不爱了,原来只是自己的自以为是。
此时,营帐外忽然传来叫喊声:“军医呢?快过来,覃四小姐晕倒了!”
听见这话,周昀修下意识抬步想要冲出去看看,可却被背后那道冰冷的视线注视的无法抬步,更在认识到自己如今身份不妥时,苦笑一声。
穆景迟已经由阿林搀扶起来,“过去看看。”
军医忙背上自己的药箱。
军营中一共有四位军医,其中三位现在都在前线,如今营帐中就他一个留下来应急的。
自然得他去。
周昀修看着穆景迟的背影,只觉得分外刺眼。
然而,他却没有阻拦的资格了。
毕竟,京中还有一位未婚妻,等他归家。
军医去营帐中给覃烟看伤,最终断定她只是神经高度紧绷,又受到了惊吓才会昏迷,半夜还可能会高烧,需要人照顾着。
覃母听此,脸上的泪才缓了些。
“烟儿,你吃苦头了。”
阿林劝道:“覃夫人,您先下去休息吧,有军医在这里,四小姐没事的,若四小姐知道您没下去休息,恐怕才会心疼。”
覃母摇摇头,“我就在这里陪着烟儿。”
穆景迟:“伯母,您若是不能好好休息,那晚上万一四小姐高烧,谁来照顾她?”
军营中,自然是没有女子存在的,没有人能代替覃母过来照顾覃烟。
覃母思忖片刻,便做出了决定。
确实,她也有两日没有休息了,根本不能在这里没日没夜的照顾覃烟。
休息好了,才能有照顾人的资本。
覃母擦干净眼泪,“我这便去休息,多谢穆世子提醒。”
覃母走后,阿林叹息一声。
他家世子分明就是想要跟覃四小姐单独相处,毕竟,穆景迟在回到军营中,安排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周围先找两个农女过来,帮忙照顾覃烟和覃母。
同时也让人去杨家镇接覃家的丫鬟婆子,和车夫了。
阿林懂事的退出营帐。
穆景迟走到床边,覃烟脸色是苍白的,他伸手描绘着覃烟的眉眼。
痴痴的瞧着她。
“烟儿,前世是我做错了,但林婉宁不是我的女人,更没有怀我的孩子,你现在,可还愿意给我解释的机会?”
穆景迟声音低低沉沉,瞧着床上女子的动作,更是温柔无比。
“前世,我给她的东西都是旁人的,都是她应该得到的,你所拥有的,都是我的东西,你也只能戴着我给买的首饰,穿我买的衣服,用我买的东西。”
穆景迟眼中,是疯狂的占有欲。
很快,却红了眼眶,他本想将眼泪憋回去,可想到覃烟现在怎么都看不到,眼泪便落了下去。
他的烟儿,在那样艰险的时候都没有丢下他,还给他找草药包扎。
怎么可能是那个阴险狡诈的毒妇?
前世,是他被猪油蒙了心,误会了他的烟儿。
穆景迟想,尽管前世的事情还没有真实发生,这辈子也不会发生。
但,人性的测试往往只需要一两件小事罢了。
等回京后,他就会彻底弄清楚,林婉宁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穆景迟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前世林婉宁搅乱他的后院,害他和烟儿再没了恩爱。
这辈子,她便也绝不可能去搅乱六皇子的后院!
他不许!
穆景迟下定了决心,便脱下覃烟的鞋袜,拿出准备好的伤药。
覃烟原本白皙的脚底,现在已经满是水泡。
是因为长期不运动,突然走很多路导致的。
回来的路上,穆景迟就发现覃烟的走路姿势不对,如今瞧见满是水泡的脚底,仍是眼中流露出心疼。
既然都这般了,为什么不说?
真是个傻姑娘。
穆景迟离开营帐时,是覃母醒后,跟匆忙而来的覃母前后脚。
才走出去没几步,就差点栽倒。
阿林心疼,“世子,您先回去休息吧,四小姐那边没事的,反倒是您,身上的伤很严重。”
穆景迟淡淡“嗯”了一声,有些不情愿,声音几乎轻到听不见。
他回头瞧了一眼,眼中透露几分不舍。
毕竟,覃烟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这么听话。
半夜,覃烟果然高烧起来,快速找了军医让人熬药。
又给覃烟亲自擦拭身体。
等折腾完,已经是后半夜了。
覃母也累的躺在一旁的小榻上睡了去。
而营帐进来一个人,走到覃烟床边静静注视着她。
军医交代穆景迟的伤口要两个时辰换次药。
阿林特意叫值夜班巡逻的小队叫自己起床换药。
等半夜起来拿着伤药到了穆景迟的营帐,哪里还有男人的影子。
被子都叠的整整齐齐的。
阿林:“?”
“水……”
床上覃烟嘤咛一声,眉头狠狠皱起,她因为还在发烧,脸颊红晕,外头夜光照在她皱起的眉头上,睫毛落下一片隐隐的阴影。
穆景迟倒了一杯水,自己喝了下去,随后走到床边将覃烟抱起。
就在夜色朦胧,身旁覃母随时可能醒来的情况下,渡了一杯水给覃烟。
“你们在干什么?”不敢置信的语气带着颤音,生怕坏了覃烟名声,还下意识压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