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岭南周围在打仗,杨家镇现在瞧着太平,却也太平不了多久了。
覃烟回姚家的时候,便听到有百姓谈论,朝廷已经派人来清缴那些山匪了!
再第二天一早,就听闻南边打起来了!
听闻是陈将军的军队才到岭南,还没有驻扎完,就受到了第一次敌军突袭。
一时间,岭南人心纷纷,所有人都慌了。
虽说岭南周围也有很多山匪,山匪打劫也是常有的事,所有人都没将此次围剿放在心上。
朝堂年年都派人来围剿,哪一次不是围剿一两个山寨,就乖乖离开,明年继续?
但要说真敢跟来围剿军队主动突击的,这还是第一次!
如何让人不恐惧?
杨家镇的百姓已经闭门不出,就连姚家家丁也开始屯粮食,关府门。
平日里嚣张的姚员外,更是几日不曾出门,就在家里躲着,讨好覃母。
覃母才从覃玲院子出来,刚刚又劝她和离了一遭,被覃玲用其他话题转移过去,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覃烟搀扶着覃母。
“母亲莫要着急,相信姑母总有一天会想清楚的。”
覃烟眼中幽光闪过,“既然大姑母想不明白,我们便帮大姑母去看清姚家人的真面目。”
覃母从来都知道覃烟有主意,“你有什么法子?”
覃母拉住覃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如今岭南开始打仗,昨日你爹便来信,让我们最好尽快回京,母亲想将你姑母,也一起带走!”
覃烟点头,她原本是想着等待敌人露出马脚,再去一网打尽,如今想要主动出击,也是因此。
“母亲便跟姚员外说,如今岭南突然开始打仗,爹爹在京城实在不放心,让我们早日回京,看看姚员外怎么说。”
覃母想了想,点头。
覃玲心中,现在连自己都不重要了,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
可覃家,她还是在乎的。
覃烟深知这样卑鄙,可现在没什么其他更好的法子。
若姚家人并不卑鄙,就算她设下万千圈套,也没办法让姚家人入套。
不是吗?
覃母听了覃烟的话,当天便去找了姚员外辞行。
姚员外这两天都在家中,听此便大惊,“弟妹,姚家我请了镖局在外头护着,府中不会有任何危机,你跟小侄女就在这里住着,等着朝堂将剿匪围剿过后,我们好能带你在岭南多逛逛啊!”
姚员外极力挽留。
覃母摇头,按照覃烟说的那样回复,“如今岭南在打仗,京城青山和墨染都不放心我们,所以催促着我们回家。”
覃母叹息一声,“我也想跟着玲儿多相处相处,可家中女子以夫为天,我也得听我夫君的,这不,我夫君的信都送到这里来了。”
覃母将手中的信放在桌子上,姚员外打开看了一眼,见里头全是思念之意,对覃母更加尊敬了。
姚员外听此,也不好再说什么。
覃母道:“这段时间多谢姚员外款待,我倒是想给玲儿请杨老太医过来瞧瞧,可杨老太医却拒绝了,让玲儿跟着回京医治,她也不肯,我心中有气,便留下一些珍贵药材,姚员外多多给玲儿用。”
覃母的表情和语气,仿佛从此往后再也不要跟覃玲有瓜葛一样。
想到这段时间覃母每次去覃玲的院子,都恼怒的出来,姚员外也急了。
“这,弟妹你可千万别这么想,覃玲心里一直有覃家,只是不想要麻烦你们,所以才不愿意跟你走,你放心,这件事我去好好劝劝她,她现在生着病,脑子也跟着不灵光了,一定让她过来亲自给你道歉!”
覃母笑容微微有些难看,“那就多谢姚员外了。”
覃玲都病成了这样,姚员外眼中却仍然只有自己的计划,根本不在乎她的身体。
还要她带病过来给覃母道歉!
覃母生气,可想到她跟覃烟的计划,还是忍了下来。
姚员外对覃母叫他姚员外这件事,丝毫不生气。
“客气客气。”
姚员外气势汹汹朝着覃玲的院子走了。
覃母当即笑不出来了,“这个不要脸的渣男!负了玲儿,竟如今她重病,仍想要她亲自来道歉,这是要气死她吗?现在玲儿恐怕连床都下不来!”
覃烟拍着覃母的背安抚,“母亲莫要生气,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劝着大姑母和离。”
覃母尽量让自己呼吸平稳,可想到覃玲这些年过得这种日子,仍然觉得心痛。
覃母按照覃烟说的,便在自己的院子等着。
因为不能让姚员外看出一点她对覃玲的关心,都可能让姚员外看出破绽来。
覃母等待的过程中,还没等来覃玲和姚员外,倒是姚天意先来了。
听说覃母要走,姚天意眼泪都流了一脸。
“舅娘!你真的要走了吗?不陪陪天意吗?天意真的好喜欢舅母,恨不得舅母才是我的亲生母亲,有舅母和母亲在我身边,我才觉得真正的开心幸福。”
覃母听此,心中便是一软,才想要安慰,就被覃烟打断。
“天意姐姐如今已经十六了吧?可许了人家?娘亲原本有意将你带到京城去,给你找一门好亲事,可听闻天意姐姐在十三岁就许了人家,真是可惜了。”
覃母一愣,不明白覃烟为何这样说,但覃烟这样说,她便下意识没有反驳。
姚天意却反应极大,着急道:“我没有许亲事!”
听此,覃母愣住了,她许是过于信任覃烟,覃烟有任何反常的地方,覃母都会觉得对方一定有问题。
面对姚天意也是一样。
若有了怀疑,再去听她的话,便能听出大问题来。
回想起这段时间姚天意对她的讨好,和时不时问起覃墨染的状态。
覃母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覃母道:“你现在的未婚夫,不是玲儿亲自给你找的吗?听闻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家,怎么就退了亲了呢?”
覃母的话,确实也没错,因为前年,覃玲给京城写信还说,她将覃玲视为己出,只怕自己找的亲事让覃玲不喜,因此百般挑拣,最后选中了一家寒门出身的秀才。
大邺女子十三岁便开始定亲,当时姚天意定亲并不算早。
对方有学识懂礼仪,若好好供养,定然能考中,至少当个县令,日子富足还是没问题的。
覃玲是京城出来的小姐,便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庭,也没有将她教养的没有眼界,她说的能考中,便是有七八成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