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玉也退了出去,狠狠瞪着阿林。
“我家小姐让你出来,世子都没说什么,你急什么,还跟我家小姐大呼小叫,真是没教养!”
阿林惊呆了,没想到自己都成为世子身边亲信,侯府都没人敢这么跟他讲话,竟然被一个五品小官家里的奴婢教训了。
阿林涨红了脸,“你!你,我不跟女人吵架!”
“怎么?说不过我就认错!还找借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谁呢,多少官职,多少能耐?有能耐怎么不给自己赎身,去考取功名?”
“泼皮无赖!主子是这样,奴婢还是这样!”
“好啊!还敢对我们小姐不敬,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我今天就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我家小姐可不是好欺负的!”
她家小姐进宫被算计,还有被阿林嘲讽,还被迫在穆景迟身边帮他恢复记忆。
都跟这个阿林有关系!
晓玉恨不得亲手撕了他!
屋外闹得响天动地,里头两人相对而坐,覃烟正襟危坐,忐忑的望着面前男子。
像是被考试的学子。
对面穆景迟拿着书信,看完之后便点燃烛火烧了。
覃烟忙道:“穆世子这是不相信我?”
穆景迟道:“无稽之谈。”
覃烟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便开始泄气,前世穆景迟也活到了最后不是吗?
既然他不相信,那就让他继续走弯路好了。
否则他那样偏执固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相信自己的话,若不是她真的是重生的,恐怕自己都不会相信!
就听男人又说:“但我相信你。”
这句话,让覃烟瞬间抬眸,颇有些没想到穆景迟竟然这么好说话。
“为什么?”她几乎是下意识开口。
“你的字迹就是最好的证明。”
前世,覃烟写字也很好看,可两人浓情蜜意时,覃烟爱上了穆景迟一手字,因此便学习了他的写字习惯。
便是重生了,这个习惯也难以更改。
习惯穆景迟的人,一看便知字迹相似。
覃烟登时眼睛一亮,开心万分。
“太好了!”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你上面说了岭南匪徒乃前朝余孽,皇上已经派陈将军带了五万兵马前往岭南剿匪。
正巧我要找先太子,去一趟岭南,若验证了你这一席话乃是假话,回京后我便来找你算账。”
覃烟顿时,便有一种自己也参与朝堂政事的感觉,能为国为民做一件好事。
鹿眸都亮晶晶的,狠狠点点头,“那好,我等你回来。”
穆景迟捻着纸张烧掉的动作一顿,火苗便燃到他的指尖,他浑然不觉,将火苗扔进火盆中。
“覃四小姐还有事吗?”
覃烟摇摇头,也明白这话是赶自己走了,便站起身来。
“既然如此,我便先走了。”
覃家明日便要举办宴会,自打覃墨染考中状元后,覃家的客人就没有断过,就连户部尚书都亲自派了人来问候。
可谓风光无限。
合该热热闹闹的,覃烟回去时,家中气氛却有些凝重。
“爹娘,大哥,三姐姐,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一家人都站在前厅,面色凝重。
覃父叹息一声,“你姑姑病重,那边传来消息,让我们派人赶紧过去一趟,快马加鞭。”
覃父还有一个姐姐,当初远嫁离京,多年都没有音讯,如今却忽然重病了?
许是因为覃墨染考中了状元郎,那边也想要重新拉拢起来。
大姑奶奶这些年在婆家的日子并不好过,这次是必须要有人去给撑场子的。
可明日便是宴会,还请了不少身份尊贵的人,就连户部尚书都要亲自前来。
覃父覃母是注定走不开的,而覃墨染这个主角更不要提了。
覃母咬牙道:“大不了明日夫君累一累,大姑奶奶如今情况不明,我们又多年只过年过节才有来往,这次病重,我是一定要去给她撑腰的!”
覃母也心疼这个大姑奶奶,都是嫁人,她嫁了一个好夫君,早早婆婆和公公就都病逝了,一家人和和美美,人员简单。
而大姑奶奶却不一样,她的婆家人员复杂,夫君妻妾成群,整日被婆婆磋磨,被小妾欺负。
早早的熬坏了身子。
如今重病了,覃家不去一人,实在不合适。
覃父叹息一声,“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静娴和烟儿,你们两个便跟着你们母亲前去,路上还能有一个照应。”
覃静娴摇头,“让烟儿妹妹跟着去,我如今岁数也不小了,明日宴会总要有一个主事的,我便代替娘,帮忙主事。”
覃静娴是嫡女,确实应该学着管理家中,今后嫁人了也能得心应手掌家。
覃父本想着让覃静娴也跟着出京散散心,听此沉默一会就同意了。
“好,那就请烟儿,一路上照顾好你娘亲了。”
覃烟行礼道:“女儿定当尽力,娘亲和我,都会平安回来的。”
覃父担心妻子,可事情迫在眉睫,两人下午就要出发出京。
准备了一些贴身衣物,还有合适的礼品银钱,便出发了。
覃静娴出发前拉着覃烟的手,“过两日就是约定好的铺子开张日子,本想着让妹妹当日总要跟着去瞧瞧,那配方啥的都是你给的,可如今你却要离京了。”
“我相信三姐姐,其中我不是入股了?三姐姐将铺子管好,等我回来就给我分钱,难道不好吗?”
覃烟眨眨眼。
大邺并没有官家不能为商的规矩,不少世家在外都有数不清的产业。
未出嫁的女子学着掌管,更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因此,覃烟和覃静娴两人琢磨着开铺子,并且没有用家里的银钱,覃家父母是十倍支持的。
“那好,那我等着烟儿回家!”
覃烟微微一笑,跟覃静娴告别,踏上了马车。
一路上覃母都心神不宁,恨不得能飞到岭南去。
覃烟拍着覃母的后背,“母亲放心吧,大姑母一定会没事的,我们等到了看看情况,请个好点的大夫,给大姑母看病。”
覃母点点头,叹息一声,“你姑母这一生都很难,当初公婆偏心,为了丰厚的嫁妆送她去做继室,受尽了欺辱,只希望日后的日子,看在我们的面子上她能好过一些。”
覃烟安慰覃母,到了晚上她们便找了一个客栈休息休息。
望着岭南方向,覃烟心里满是无奈。
本想着穆景迟前往岭南,自己能清净一段时间,却没料到自己也要去了。
不过,岭南南边发生的战乱,岭南很大并且地势复杂,他们要去的是岭南北的姚家,想必不会碰到。
这样想着,覃烟心里踏实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