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烟难得睡了个好觉。
不用任何勾心斗角和忐忑不安的睡了个好觉。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她望着屋顶,还有些不敢置信昨天自己竟然答应了穆景迟那种条件。
其实想想,穆景迟若不恢复记忆,对她才是最好的结果,可昨晚那种情况下,覃烟几乎是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反倒是有些头疼难解。
她该怎么去帮穆景迟恢复记忆?
穆景迟现在的记忆保留在他没有重生前,重生这件事,只有她跟穆景迟知道,只要她不说重生这件事,谁知道呢?
穆景迟现在,只是因为自己丢失了这几个月的记忆而着急罢了。
晓玉在外禀报,“小姐,可六皇子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我们现在要出门吗?”
覃烟微怔,想起这件事来,便是一阵头疼。
她竟然将这件事给忘了。
“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昨日,周昀修说了要见面,覃烟就让晓玉将周昀修之前送的礼物都准备出来了,准备今天一同送回去。
毕竟,当初是以她和周昀修在一起的前提下,覃烟收了那些礼物,现在既然分开,就没有收下礼物的道理。
这也是覃烟今日去见周昀修的初衷。
晓玉点头,“奴婢已经让人准备出来了,足足有一马车呢,全都是贵重物品,奴婢便让杨武再去雇了一辆马车,跟着我们走。”
覃烟点点头,“走吧。”
两人见面的地方,正在两人之前常常见面的茶楼中。
昨日状元游街,外头都是有关状元郎的赞美和流言。
热热闹闹,众人都是谈论这件事。
“听闻状元郎容貌俊俏,能嫁给状元郎的女子,可真是家里八辈子烧了高香!”
“覃大人一声清廉,更是为了百姓才会在前段时间入狱,如今覃家的好日子也是来了!”
“倒是那个覃家主家,那什么常青伯府,已经开始再走下坡路了……”
“之后谁仰仗谁还不一定。”
覃烟上了茶楼包间,推开门就看见了坐在桌前的周昀修,眼神便有些复杂。
“殿下。”
周昀修瞧见覃烟,面上便是苦笑,他今日随打扮的工工整整,却仍旧遮盖不住眼下的黑眼圈,怕是已经有两日没能好好休息。
周昀修道:“烟儿坐。”
覃烟没想跟他生死不想往来,便坐在了对面,两人之前也曾有过亲密无间,可如今只剩下相顾无言。
“之前你在宫中被下药,对不起,等我赶到的时候,穆景迟已经提前将你带走了。”
“这件事不怪殿下,是臣女自己没有提高警惕,才中了别人的道。”
周昀修抿唇,怎么能不怪他呢,这件事是冲着他去了,他还有那样阴险的想法,便是错的。
“我的王妃最后敲定了清河苏家女,抱歉,之前对你的承诺,不能做到了。”
覃烟摇摇头,想到自己在周昀修书桌上瞧见的手稿,眼神便极其复杂,她并未挑明自己喜欢青凤先生,只是道。
“臣女和殿下身份悬殊,是臣女配不上殿下,祝殿下和苏姑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烟儿!”
周昀修反应有些大, 他眼眶红红的,上前拉住了覃烟。
“我之前跟你说,想要一辈子对你好都是真的,只要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保证,就算是妾室,我也会待你如正妻一样,在皇子府无人敢欺负你,我们现在……还有可能吗?”
周昀修知道,自己这一席话是忒不要脸了。
之前做出保证的人是自己,可如今反悔的人还是自己。
他今后的路已经被钉死了,不该将覃烟也困在这条既定的苦命当中。
周昀修脸色复杂,终究是松开了手。
“你走吧。”
覃烟从始至终没讲话,此时才道:“我和殿下有缘无分,跟殿下在一起的时光,臣女感觉很开心,曾经拥有过,这便足够了,盖没有后悔的道理,也请殿下,莫要拘泥于过去,人总要向前看,您总能发现苏姑娘的好。”
周昀修听此,便明白覃烟的态度,他心中禁不住悲凉,却知道覃烟的倔强。
最终没有再多加纠缠,心中的痛苦,或许他自己承受就够了。
瞧着覃烟姣好的容颜,周昀修只觉得一辈子都看不够,可现在,覃烟要去做别人的新娘了。
而他,却因为身份和不坚持,注定出局。
或许,就像覃烟一开始说的那样,他俩有缘无分。
周昀修忽然明白,为何覃烟说,两人一开始便是错误。
“你走吧。”
“殿下之前送臣女的东西,臣女已经如数清理出来,让家仆带到这里来,还请殿下将东西带回去,既然臣女不能和殿下有未来,这些东西臣女也不能要。”
覃烟语气坚定。
“本殿送出去的东西,断然没有再收回的道理,送给你的就是你的。”
周昀修不容置喙。
覃烟面上纠结,她之前收周昀修东西的时候,便预想过会有这一天,她习惯早早做好准备。
那些东西她都没怎么用,便是兑换成现银,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她若用过了,也还不起。
如今却还不回去,让她总觉得心里难安。
覃烟正纠结该怎么让周昀修同意收回这些东西,便有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
“臣的人,还看不上殿下这些东西。”
来人声音有些冷,里头毫无表情,却熟悉的让覃烟浑身一颤。
回头,就见包间门被穆景迟推开,男人正站在门口,高大的身躯将门尽数堵住,他走了进来,搂住覃烟的肩膀,这一刻覃烟下意识想要挣扎,却听男人在她耳边道。
“想要再跟他纠缠,你便挣扎。”
覃烟瞬间不动了。
她尽管不想跟穆景迟有任何亲密接触,却也更不能再耽误周昀修,她既然已经放下了,让周昀修早日放下,对他才是最好的。
周昀修果然眼中划过受伤。
“烟儿,你跟他在一起了?”
覃烟抿唇半响,抓着她肩膀的手越发得紧。
“是啊,她本来就是我的人不是吗?”穆景迟见她迟迟没讲话,挑眉道。
周昀修攥紧拳头,“穆景迟,你胡说八道什么!”
“听闻从一开始,你我就是因为覃烟而打架,现如今殿下要娶妻了,她不是我的人,难道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