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穆景迟说的话,周昀修只觉得荒唐!
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烟儿如今才多大,怎么可能跟穆景迟有过这么多曾经。
两人亲密无间,京城更从未听闻!
可覃烟第一次见穆景迟,便对他特别的恐惧,而穆景迟独独对覃烟那样。
两人之间,总觉得有一层周昀修永远都无法插进的微妙氛围,让周昀修心中到底升腾起几分恐惧。
“穆景迟,本殿绝不会放弃烟儿,也不缺你这一个助力,你若觉得看不上本殿,大可另择他选,本殿不稀罕!
但若让本殿知道,你敢对烟儿有非分之想,就别怪本殿不讲情面!”
…
晓玉第二天来伺候覃烟洗漱,推门就瞧见覃烟红肿着眼睛,正盯着一把剪刀发呆,她用梳子梳着秀发,眼神空洞而游疑。
浑身透露出的孤寂,像是下一刻就能抓起剪刀来剪没自己的头发!
眼瞧着覃烟伸手要拿剪刀,晓玉吓傻了,尖叫着扑过去。
“小姐,您可千万别冲动啊!”
晓玉眼泪汪汪脸色惨白。
覃烟骤然回神,扭头去瞧她心疼的将她的手腕拉住。
“你这是怎么了?我只是想要用剪刀去裁剪布料,给爹娘做身衣服出来,眼瞧着天气越来越热,他们今年夏天还没有备衣。”
晓玉去瞧,这才发现覃烟面前摆放着布料,显然刚刚是她想多了。
“呜呜小姐,你刚刚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还以为你……”
覃烟无奈,“我有什么好想不开的?我现在已经拥有了最幸福的家庭,和最好的家人,该知足才对。反倒是你这个小丫头,一天到晚瞎想什么?”
不说其他,覃烟是绝无可能这辈子还因为一个男人丧命。
覃墨云等覃墨染考完之后就要离开京城,毕竟供应商的事情刻不容缓。
因而,今天覃家人要送覃墨云离京。
覃烟眼睛还是红红的,还有大大的黑眼圈,她用胭脂将脸上哭过的痕迹遮盖,就听闻六皇子亲自来了覃家,要见覃烟。
覃烟沉默半响,应了一声,“好,但是要等到二哥哥离开之后。”
覃烟确实有很多疑问,想要问清楚。
她自打重生后,一直可以的去避开前世她的死,她将一切归咎在穆景迟身上,导致重生后对穆景迟很是畏惧,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昨天穆景迟的话,让覃烟生起想要调查真相的心思。
可尽管如此,覃烟心中对周昀修仍有怨怼。
再怎么说,昨日她见到周昀修和林婉宁的亲近也是事实。
晓玉欲言又止,偷偷看了覃烟好几眼,应了一声退出去禀明穆景迟了。
覃烟看着镜中胭脂都遮不住略显憔悴的自己,抹上口脂出了房间。
覃家人都等在前厅,周昀修也被请了进来,正跟覃墨云说话,商量着给覃墨云几个六皇子府的亲卫保护他走一趟,以免受伤。
覃父覃母深知他们不该答应,然而在儿子的生命安全前,一切都是次要的!
因此心里正在纠结,覃烟来了。
“爹娘,这件事还是不要麻烦殿下了,我们让镖师跟着去,效果是一样的。”
覃墨云也赶紧道:“是啊爹娘,我身边还有青松陪着我,怎么会出事呢?”
两人瞧覃烟和覃墨云都这么说了,也点点头不再多说。
“多谢殿下了,只是并不需要。”
周昀修看着覃烟,心里有些失落,却没有表现出来。
“没事,烟儿的话,我向来是愿意听的。”周昀修语气温柔,带着些小心翼翼,生怕覃烟不高兴了。
覃烟微微一笑,看向覃墨云,“二哥此去,定然平安归来。”
覃墨云笑着点头,“娘还给了我平安符,你们放心吧,如今我算看出来了,四妹妹的话当真如同金科律令一般,当初你便说,今年夏天必定大旱,我还不信,如今却只庆幸当初听了四妹妹的话。”
“等到了秋天,或许我们真能因为粮食铺子大发一笔。”
听覃墨云这话,覃家人只觉得覃烟是福星。
落在周昀修耳中,却不是这么回事了,周昀修如坠冰窖,想到穆景迟这段时间的不同,和几次他所知道的未卜先知,瞬间心凉了半截。
只觉得穆景迟和覃烟之间,有什么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参透的秘密。
覃烟微笑,“还得是二哥自己有福气,才能将这铺子开起来,我毕竟什么都没有帮忙。”
“这次去供应商那里什么都好,只是不能眼看着大哥考中,然后风风光光回家了!希望到时候,一定狠狠打文晓君的脸。”
覃墨染笑道:“一定!”
一家人约定了覃墨云回来讲述如何让文家自食恶果,覃墨云便踏上了离京的路。
覃母红了眼眶,“我儿这是第一次离京,也不知道此行能否顺利。”
“娘,二哥向来是个聪明会办事的,您又不是不知道,到时候等二哥回来,定然是万事顺遂的!”
覃母匆匆点头,“对对,墨云向来是个会办事的,这点也不知道随了谁,他此去一趟,必定顺遂。”
覃父也点头,“殿下辛苦跑一趟,还请殿下随臣前往书房一叙。”
周昀修见覃父表情严肃,看了一眼覃烟满脸担忧,“烟儿你等我。”
覃烟笑笑,“殿下去吧。”
覃父将周昀修带到书房去,说了最近三皇子的人在户部对他的抵触坏话。
六皇子选妃在即,办的盛大且隆重,跟当初三皇子和四皇子选妃全然不同,让两人嫉妒到发狂。
四皇子性格懦弱不敢如此,倒是三皇子如今蹦跶越发严重。
因为,周昀修选妃,就意味着太子人选即将定下,尤其这两年皇上身体一年不如一年。
覃父说完自己所见所闻,直接跪在地上,“臣的命是殿下救的,臣无论身份如何,都是殿下的人,愿意为殿下在不危害百姓权益的情况下,效犬马之劳!”
覃父也决定,自己今后绝不能得过且过,要争!
他得登上高位,才能让那些人不敢对他和他的家人动手,更要报答六皇子!
覃父是有真才实干的,可这些年像是块难啃的骨头,导致朝中人难以给他说好话,难以升官。
如今,他却不想这样了,他必须要往上爬,也才能给大儿子铺路。
周昀修亲自将覃父搀扶起来,“伯父,我对那个位置并无心思,伯父现在不如另择他选,我只想跟烟儿过好两人平凡的日子。若今后东窗事发,您也请保护好覃家,我定然会保护好烟儿,不让烟儿受我所累。”
周昀修此番话,让覃父愣住。
如何都没想到,当今皇后的独苗,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他心中不禁有些着急,若周昀修当真不去争夺,那皇后娘娘和殷家,殷家背后的势力怎么办?
殷家主身为朝中左相,向来刚正不阿,殷家繁荣昌盛,人才辈出,在朝中有不少功绩,遍布大邺江河。
维持着大邺海晏河清。
可以说,若周昀修不登顶,殷家绝对是其他皇子眼中钉肉中刺,必须拔除。
到时候,皇后一党必然血流成河。
覃父不想要这样的殷家没了。
可周昀修的话……
便是覃父,都明白周昀修若放弃皇位,该是多么严重的后果。
覃父叹息一声,“还请殿下三思。”
“烟儿如今应该还在等着,臣该说的都说了,殿下现在便可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