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道必恩格肯定对那些玩家们做了什么，现在也没有时间让他们去查。
在必恩格宣布今天晚上的魔术表演正式结束的时候，马戏团的工作人员就出现了。
像是生怕玩家们会向他们提出质疑一样，直接带着人就要离开舞台。
卓阑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往外面走，突然感觉鞋子好像踩到了什么粘腻的液体。
低头去看又什么都没有。
刚才有一个上台互动的玩家就是从这里过去的。
卓阑脸上表情不变，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那个走在他前面，脸上看着非常惨白的玩家。
也就是这个时候，马戏团的工作人员朝这边看了一眼，要带着队伍走了。
卓阑连忙从系统仓库里偷偷拿出来提前准备好的追踪道具寻影贴。
褚俞则悄悄靠近卓阑，低声道：“给我贴吧，那个工作人员就站你旁边，你不好操作。”
卓阑看了一眼就离他两步远的马戏团工作人员，把手里的贴纸给了褚俞。
从舞台的入场处出去，外面又是一片漆黑，能见度不高，只能勉强看清前面人的影子。
褚俞微凉的手从黑暗中伸出来，悄悄牵住了卓阑的手。
卓阑脚步一顿，没有抽回来，而是保持着这个姿势跟着前面的人走。
也不知道褚俞是怎么操作的，一边牵着他的手，另一边还能避开前后人的视线把贴纸贴出去。
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了房间，褚俞手里的贴纸居然还剩下四分之三。
注意到卓阑诧异地视线，得意一笑：“放心，我技术很好的，晚点我带你摸回去。”
卓阑不置可否，脑海中的思绪则回到了刚才在舞台的时候踩到的粘腻。
他盯着自己的鞋子看得认真，因为有轻微的洁癖，白色的鞋子不耐脏，他很少穿。
但是很巧，昨天晚上在屠宰场踩了一脚的血，他在系统生活商城里重新买了一双鞋，偏偏这双鞋子，是白色的。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太黑他看不见，现在回到房间，明明灯光很亮，他能够完全看清楚。
可他还是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卓阑没忍住皱了眉，差点想把鞋子脱下来仔仔细细地看一遍。
褚俞见他如此出神，也顺着卓阑的视线去看他的鞋子。
入目是一片血红。
那原本干净洁白的鞋子，如今已被鲜红的血液沾染，仿佛是一朵盛开的血花，绽放在鞋面上。
褚俞瞬间抬头去看卓阑的反应，却见他神情疑惑，居然还想伸手去碰那被血液沾染的地方。
褚俞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了卓阑的手，脱口而出：“脏，别碰！”
卓阑的手被褚俞抓住，另一只手却动作迅速地把鞋子脱下来。
“你能看见？”卓阑抽回了自己的手。
褚俞闻言反而愣了一下：“你看不见吗？”
卓阑摇摇头。
褚俞的狐狸眼眯了眯，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道：“可能是昨天那副眼镜的副作用，应该不止你一个看不见。”
“那你为什么能看见？”卓阑没忍住又问了一嘴。
褚俞：……
“这种副作用对我没用。”
“噢。”卓阑聪明的没有继续问，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道：“那些被叫上去的？”
他没有说完，褚俞却懂他的意思，点了点头：“都出事了。”
卓阑这次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安静的等待时机。
等到外面开门的声音一道接着一道，系统依旧没有播报声后，两人对视了一眼，还是决定出门。
门外面现在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该出动的玩家都已经出去了。
马戏团的工作成员也没有守在门口，不知道今天晚上多恩夫又会玩些什么东西。
卓阑和褚俞这一次目标明确，直接一路寻找做了标记的贴纸，找回了重返舞台的路。
路上遇到了好几波同样出来寻找线索的玩家们，但奇怪的是，一个马戏团的工作人员都没有看到。
他们摸回舞台，从入口处进去后才发现，里面的灯光并没有熄灭，依旧亮如白昼。
只是现在宽阔的整个场地，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卓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到一阵胆寒，已经有鸡皮疙瘩，悄悄冒起来了。
褚俞只是大致扫视了一圈，确定道：“没有人。”
两人开始在这看台的座位上和舞台上查看起来。
只见看台上的座椅上、地面上都有鲜红的血迹。
这些血迹是从舞台上一路绵延到这里的，源源不断，甚至有很多血脚印，这些杂乱的血脚印几乎遍布了整个地板。
而从舞台上绵延到看台的十几条血迹，卓阑清楚的记得今天晚上那十几个被叫上舞台互动的玩家回看台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路线。
这些血都是那些玩家的血……
卓阑直接走向舞台，上面也是如此。
舞台上的情况，甚至说得上更加惨烈。
而这些鲜血似乎还没有完全干涸，仍在流淌着，鲜血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滩滩血泊。
地面上的鲜血顺着地势流淌，形成了一道道细小的血河，血迹斑斑的墙壁和地面，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更为令人诧异的是，整个舞台看上去仿佛未曾经过任何清理。
尤其是第一场表演中所使用的高空坠箱道具，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箱子碎片竟然都未被清理干净。
其中有一块保存得相对较为完好的木板下，竟掩盖着一具浑身鲜血淋漓的尸体。
那具尸体，是面部朝下的倒在地上，看不清脸，但是场面看起来非常恐怖，血红的血液和白色的脑浆混合在一起，本身就有些消瘦的身体，更是残破不堪。
通过尸体上穿着的衣服，可以确认是进入到箱子里的小一无疑了。
可小一不是没事吗？
那个时候卓阑看的非常真切，从入场处进来的小一，确实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且不管身高，长相，穿着都和这个小一一模一样，如果这个才是真正的小一，那那个在入口处的人又是谁呢？
木箱前面则是一滩又一滩流淌的血液。
这几滩血液的位置也非常巧妙，全部都是互动玩家们上舞台时站着的位置。
也是这会走上舞台，走近了才发现，这个舞台看起来非常有年代感，已经有很多地方破损了。
原本他以为的黑色大幕布，凑近了看，居然还能看得出这些幕布曾经被血液浸透过的颜色，只是因为幕布本身是黑色的，离舞台较远的观众们根本看不出来。
又或者说是昨天戴着的那个眼镜影响了他们的视觉，总之，从昨天到现在，他们看到的许多东西都是假的。
而这些假的背后，他们想要探查的真相，或许会非常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