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套虽差一小些,不过本宫给你补了一对南珠耳环,衣裳也是配这个颜色的。”老太妃看林柔怡说道,慈眉善目半点也不凶。
林柔怡起身乖乖顺顺的福礼道:“孙媳谢祖母赏。”
她的一套头面是用粉色琉璃缠金,粉色正是她钟爱的颜色,老太妃是依着喜好给她准备的。
林柔怡心里甜滋滋的。
贤王妃抱着孩子,说道:“母妃,那儿媳的呢?”
贤王妃虽是做祖母的人了,可她的内心深处是攀比的,瞧着叶银禾和林柔怡都有,心里也想着要一份。
老太妃让人送上了。
“你的也有。”
笑容却很淡,随后道:“看看贤王回来了没有?回来了就摆膳。”
贤王妃对老太妃敏感的很,心一下便冷了几分,透着不高兴的看边上摆着的木托,一套纯金头面。
谁稀罕似的,不爱给就别给,搞得好像她求着要般。
用过膳后,贤王先带着贤王妃告退离宫。
叶银禾与林柔怡留下来再陪陪老太妃,老太妃说道:“陪母妃出去走走吧。”
叶银禾与林柔怡跟着一起,陪老太妃随意走着,走到了御花园。
刚到御花园,便听到有人哭泣的声音,老太妃面色当即有些不好了,对李嬷嬷使了个眼色。
李嬷嬷悄声过去,在假山的角落看到哭得肝肠寸断的良妃,而良妃的面前正埋着什么。
李嬷嬷面色一变,说道:“良妃娘娘,您在做什么呢?”
良妃回头看去,惊吓后连忙起身,就看到在后面的老太妃和叶银禾,林柔怡三人。
老太妃面色看不出什么来,只说:“良妃,随本宫来。”
两刻钟后,良妃洗干净手坐在慈宁宫里,眼眶通红神色哀戚的看着老太妃。
老太妃面色难看,低头看着桌上摆着的沾满尘土的木匣子,木匣子放着的是一堆书信。
汝阳祁家小一辈里唯一的男丁竟然被残忍杀害,祁家目前来说是无后了,除非再生。
可被残害的人。
“此事皇帝可知?”老太妃问。
良妃摇头:“臣妾听闻噩耗,还未告知陛下,太妃娘娘您帮帮臣妾,替祁家做主啊!”
良妃跪下伏地痛哭。
老太妃叹了口气,说道:“回去收拾一下再过来,本宫让人去请皇帝。”
良妃感恩戴德的离开慈宁宫。
“李茹,你去一趟,请皇帝过来。”
李嬷嬷应是去了。
叶银禾与林柔怡都还在边上坐着,听闻良妃娘家惨事,林柔怡也很是同情。
“你们回去吧。”老太妃说道。
两人起身施礼告退,出了慈宁宫,林柔怡说道:“皇婶,我能与你一起吗?”
叶银禾看了眼自己的马车,点头:“上来吧。”
林柔怡等叶银禾上了马车,才在婢子的搀扶下上去,进去后在叶银禾的对面坐下。
马车动起来,叶银禾手里已拿了本书看起来。
“皇婶喜欢看书?”林柔怡道。
叶银禾点头:“稍稍闲暇时会看一看,打发时间,也能开阔视野。”
书中自有天下,多看也能了解世间百态,山川河溪。
林柔怡看座椅下放着个书架子摆满了书籍,忍不住一叹:“皇婶好学识。”
“我能看一看吗?”
“可以。”
林柔怡挑选一本翻开看了起来,马车晃悠悠的,可她其实没看进去。
她想的是良妃娘家之事,祁家最小一辈唯一的孩子没了,这汝阳祁家还能传承下去吗?
可转眼再看叶银禾,她又想到叶银霜。
“皇婶,我还是想再问一句。”
叶银禾看她一眼。
“你当真能不管?”
她还是不信。
叶银禾点了点头。
林柔怡又笑了笑,合起书来,她其实并没有什么依靠,她对于国舅府而言从来都是培养联姻扩张势力的。
她心里清楚,所以从小到大哪怕一直都被耳提面命的说出嫁之后要反哺娘家,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可她从来都知道,只有自己好了才是真的好。
她要在贤王府站稳脚跟,自然也会好好经营,叶银霜既然要伤害她,她也不会手软。
至于为何要跟叶银禾示好,不过是想多一条路,挑明了也省得当真做起来,叶银禾阻拦。
叶银禾想了想,说道:“有一个人你可以去找一下。”
“谁?”
“黎家姑娘,黎萱姿。”
林柔怡挑眉,便没再说了,不过叶银禾的话她都记住了。
回到贤王府,林柔怡便让去打听黎家。
——
叶银禾歇了一晚上,第二日便听说武德司接了密旨在京城调查。
传回消息的自然是碧荷姑姑,碧荷姑姑说:“娘娘让王妃您这段时日都在府中,少外出,外面只怕要乱一阵子。”
汝阳祁家孩子被虐杀致死可是天大的事情,还是在京城里,早前刑部那些失踪的妇女孩童便也可疑起来。
武德司在京城秘密调查的事情很快也传到了贤王府,贤王听闻时有些慌了。
祁家小公子,九岁……
他想到那个被毒哑的娈童,心里慌乱起来,难道是他?
“王爷,你看这样好看吗?”贤王妃从妆奁前站起来,走到贤王的面前示意。
她穿的是老太妃给她准备的衣裳头面,宫里打造的首饰头面自然是最好的,定然好看。
贤王有心事根本没反应。
“王爷?”贤王妃不高兴了,抬手推他。
贤王回神,敷衍的嗯了声:“好看。”
他要走出去。
贤王妃实在生气了,伸手拉住他怒道:“王爷,你到底怎么了?你跟我一处就这么叫你难受吗?”
“你发什么疯?”贤王也恼怒:“我没空理你,松手。”
“王爷,你对我是没有爱了?就这么厌烦我?”贤王妃可不管,吵着说:“我们夫妻多年,当年我为了王爷你大冷天的挨冻……”
又提起陈年旧事了,贤王心烦得厉害,甩开她的手。
“你够了,当年当年,以前的事情……本王承认是对不起你,可你要的本王难道没有给吗?谁能一直保持初心不变?谁能?”
贤王妃栽倒,扶着椅子站稳了不敢置信看他。
“本王难道这一辈子眼里就只有你了不成?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毫无端庄,身体还发臭发烂,谁能下得了口?”
贤王妃面色一白,惊愕滞愣,唇齿发抖的看着贤王。
他竟然,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