殴打的人过好一会儿才感觉到被褥下的人没了气息,掀开被褥一探,吓得踉跄两步后退。
“郡王,他,他死了。”
晏长桓也愣住了,说:“不是说让你们避着点要害吗?”
人打伤不要紧,打死才是麻烦。
旁边的人害怕的问:“那如何是好?”
“怕什么。”另一人说道:“有郡王在,我们不会有事的。”
几个人都看着同样有些慌张的晏长桓。
“是吧,郡王?”
晏长桓回过神来,看着几个人的眼神,他立刻收起慌乱,冷声道:“对,有本王在,怕什么?”
几个人似是吃了定心丸一般。
晏长桓对几人说:“趁着雪夜无人,抬出去埋了。”
几人本不想动,随即就看到晏长桓从腰带里拿出一沓银票,说:“谁做,这银票就给谁。”
那一沓的银票少说有十张,大业现如今的银票数额中最低万两。
有人立刻行动,上前就去拿钱:“郡王放心,一定不让人发现,只以为人是跑了。”
“我也帮忙。”有人也出来,说道:“这银票……”
“人处理了,钱怎么分是你们的事。”晏长桓说。
这些银票一人一张都有万两,果然是郡王,就是有钱。
剩下的一个也想分,看两人抬着尸体出去,也跟着去了。
一行人悄悄离开,晏长桓也走了,营帐死了人,他可住不下去。
天亮,外面大雪纷飞中。
点人数的教头看着少人,便让旁边的副教头去营帐找,找了一圈没人。
教头疑惑看向晏长桓那几人,亲自去看了。
看到教头离开,三个埋尸的都很担心。
晏长桓倒是冷静得很,说:“慌什么?都冷静些,若是露出破绽来,本王绝不轻饶。”
三人低声应着是,都强装镇定下来,左右人死不能复生,事情做也做了,钱也收了,天塌下来有成安郡王顶着。
营帐里。
教头和副教头看着皱巴巴的被褥,地上还摆着鞋子,搜查了一番,私人物品也都还在。
“不可能是离开新兵营。”林教头喃喃道。
一旁的副教头说:“可如今人不见了,天寒地冻的莫非是冻死在外面了?”
“着人去周围找,今日的训练你来,我回一趟城里。”
林教头总觉得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不见,这几日外面这么冷,却不穿鞋的消失。
八成是遇害了。
害人的只有那一个,此事实在严重,他需得回去禀告上峰才行。
——
“王妃……”
“王妃。”
一路走过,王府的下人都笑眯眯的施礼,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松快。
叶银禾心情也好,很满意府中的氛围,这是她前世从未感受过的。
果然,人有了身份人人都会敬你,对你笑。
“小庄遣送个人过来说,昨日的木炭就赚了六千两。”
只一日,六千两是个什么概念?
这么说吧,贤王府庄子铺子等等一年收取的总数也不过才三万两。
一年啊!
这下雪才两日就赚了这么多,后面的总数算起来绝对是一笔超大的数目。
暴利啊!
叶银禾越发的开心,想了想,对周嬷嬷说:“天寒地冻的没有油水可不成,让后厨那边去买一头猪回来给府里人都加加菜。”
周嬷嬷看得出她的开心,笑着应是,转头便让人去传话了。
杀猪啊!
那可是逢年过节才有的东西,离新年还有一个月呢,就有杀猪菜吃了。
“咱们的王妃,真好!”
洒扫的婆子低声笑道。
“可不是,咱们这府里有了主母就是不一样,而且主母还这样好,又是给我们准备冬衣,又是加菜。”
说着,低声道:“想想那边的,再对比我们这边,真不是能比。”
差距忒大。
说话间扭头看去,两府之间连通的拱门,恰巧看到哆哆嗦嗦走过的婆子,同样的职务,却是不同的待遇。
瞧瞧,他们的才是神仙般的主母。
——
叶银禾并不知自己在下人心中的地位已经稳固如山,脑子里只想着怎么发展事业扩充人脉的同时,将那一家子逐个击破。
黎萱姿回黎家已经许久,送去的信到如今,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然而,还未等到黎萱姿的消息,新兵营却发生了人命官司。
叶银禾听闻消息时也有些惊讶,问道:“怎么死的?是天寒地冻不小心冻死的吗?”
这温度骤降时,就听说城外不少人冻死了,也正是因为冻死人,木炭才能卖得这么好。
但新兵营死了人,消息能传来还是因为有教头请了刑部的人去查案,还不确定是怎么死的。
周嬷嬷疑心说:“只怕不简单。”
叶银禾眉头蹙起,示意一下。
琴音和棋语便出去了,守着门。
“王妃,恐怕是……”
“嬷嬷,等刑部那边查实,我们不用去怀疑。”叶银禾说道。
若当真跟晏长桓有关……
叶银禾垂眸,手一下一下揪着袖子的兔毛,是她提议让晏长桓去新兵营的。
那个死者若是死于晏长桓之手,也算有她一份罪责。
叶银禾在意了,说道:“去找张老板,叫他打听打听。”
新兵营这边,在刑部这等专业的人手里,本就破绽百出的现场很快找到了线索,但出了营帐,有雪覆盖就失去了痕迹。
“九成九是被谋杀的,而且杀人者不止一人。”铺头翻看门口没有被雪覆盖的泥地,说道:“这个脚印清晰,从鞋印来看,穿的是最粗的草鞋。”
新兵营有八成都是普通百姓参军,这种藤草编织的草鞋人人都有,不足以做为线索。
不过,瞧着进出时脚印交叠的深浅,铺头就说:“看这里的方向,尸体是从这里被抬出去的,顺着这个方向找。”
林教头看了眼那边被拦住过不来的新兵们,其中就有贤王府的成安郡王,成安郡王的旁边跟着几个狗腿子。
他眼里闪过一丝戾色,这些宗室子里,他最看不惯的就是晏长桓了。
一个枉顾伦常,连自个儿亲叔叔的未婚妻都能染指的狗东西。
想到昏迷不醒的秦王,林教头越发的不忿。
秦王可是他最敬佩的人。
“走,找尸体去。”
后面被拦住的新兵人群中,晏长桓被三个狗腿子拥护在中间。
他冷着眼,低声道:“走。”
“郡王,去哪里?”
“回哪里?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