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妃愣了愣,说:“桓儿是我的儿媳,我还能怪他不成?他只是一时不懂事而已。”
老太妃气笑了,说道:“这是你怪不怪他的问题吗?他做的这许多错事叫御史台弹劾,去新兵营便是为了教改的。若是连这点苦头都受不了,等着他的就是去宗府。”
进宗府的宗室子弟,即便是教改出来也抬不起头来做人,去新兵营还有机会改头换面。
贤王妃被说得面色尴尬又难看。
老太妃直言:“左右我是管不住你们,你们要去就去吧,后果如何自负。”
贤王妃哑然,看着老太妃和叶银禾上马车走了。
叶银霜连话都插不上一句,看着马车离开。
“母妃,我们还去吗?”
贤王妃面色一沉,低喝道:“还去什么去?去了就是害了桓儿。”
叶银霜被吼得委屈:“怎么是害呢?这天这么冷,新兵营哪里是人待的地方,郡王肯定受冻了。”
贤王妃果然不说话了,晏长桓是她儿子,这世界上没人比她更心疼儿子的。
她想了想,说道:“叫人送些鞋袜被褥炭火去,悄悄的送去不叫人知道。”
可是叫谁去呢?
叶银霜立刻道:“母妃,儿媳去。”
贤王妃看叶银霜那期盼的表情,虽然瞧不上她,可想着儿子如今在新兵营挨饿受冻的,她也就同意了。
因着贤王妃犯蠢,老太妃原先好了许多的心情又变差了。
叶银禾并不急着哄她,先是去的绿源居看时新送来的茶叶。
绿源居由金花管理之后,整个铺子里外都重新装过,一楼也修建出两个雅间出来,外面的各类茶都可以指名要品尝,会有茶博士碾茶制作让客人尝味道。
除了这些,绿源居的二三楼上的茶室也有新的改变。
老太妃进去之后被时新雅致的装饰吸引了目光,茶博士还分男女,另有乐师奏乐。
最别致的,是进入堂内一眼便看到的茶桌,竟是精雕细琢造了个茶铺子。
仔细一看,可不就是绿源居嘛!
“银禾,这是何时改的?”
自把铺子交给叶银禾之后她便不再过问,便是想着亏了钱也没什么,秦王府还能缺钱不成?就让她练练手。
可如今看来,叶银禾是极能干的。
“娘娘,王妃。”
金花从雅间出来施礼,听闻到老太妃的话,笑说:“回娘娘,也是今日天骤冷人少了些,之前更热闹的。”
绿源居讲究的是一个雅字,从改变之后重新开业也不过才半月,京城有钱有势的人都慕名而来,生意很是好。
叶银禾扶着老太妃上楼,三楼有单独置办的一个小小雅间,这雅间是特留给叶银禾的。
进雅间便有婢子抬着烧得旺盛的炭火进来,跟着来的还有一个年不过三十的茶博士,是个圆脸妇人。
老太妃笑着靠坐在软垫上说:“银禾,你可让母妃吃惊了。”
叶银禾脱了斗篷后,坐下来说:“也是一种新的尝试,母妃您信任儿媳,儿媳自当竭尽全力的。”
说实话,她也怕做的不好。
前世自己无能,若非是勤奋努力自学,只怕重生回来什么也改变不了。
“这绿源居原先的生意也是中规中矩,算不上亏损,却也不赚半点。”
老太妃说着,又问:“那个金花,是你从哪儿找来的?”
叶银禾笑说道:“花了些心思打听后,找了齐斋主请的人。”
齐斋主?
叶银禾解释:“是御书斋的斋主,也是个极厉害的女子。”
男子能者常见,是因为男子从出生起便被特定了一条前途无限的路,而女子出生便注定是别人家的贤妻良母。
学的都只是跟贤妻良母有关之事,可若是抛开这些特定的路子,与男子一样学出本事来,真没有几个是差的。
金花三姊妹便是齐斋主亲自教导出来的。
老太妃年事已高,知道的事情越发的少了,听闻御书斋才想到:“御书斋啊!”
“母妃,可有什么?”
“没什么?御书斋以前出的书籍,不少都被收入藏书楼的,说起来我也看过不少。”老太妃歪着头,想了想说:“有一本书叫……《活着》,哎呦,如今想起来记得虽然不多,但每每想起其中内容来,都叫人难过。”
叶银禾没看过。
只说:“《活着》!”
“是,这书籍就叫《活着》,是御书斋出的,就一本,如今在皇宫的藏书楼呢,有时间你可以去找找。”
叶银禾点点头,御书斋出的她自然要看看。
老太妃品茶,又听着外面的乐师奏乐,心情逐渐好转。
——
另一边,京城三十里外。
新兵营。
晏长桓在两个少年的拥蔟下,将一个少年踹倒在地。
“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本王大呼小叫。”
晏长桓沉着脸,蹲下来一下一下的打着少年的脸颊,说道:“本王要你的东西都是给你脸,你应该感激涕零才是,懂吗?”
“呸!”
少年也是刚硬,丝毫不低头,还对着晏长桓吐了一口唾沫。
晏长桓摸着脸上的唾沫,气得青筋暴跳:“狗杂种,你找死。”
他起身踹了两脚,便让旁边的几个新跟班下狠手往死里打。
吵闹声中,少年被打得不能还手,只好用手抱着脑袋忍着。
就在这时,有人过来了。
“都吵什么呢?”一人喊道。
跟着便有几个人冲来,那打人的看到冲过来的人,吓得连忙收手躲到晏长桓的身后去。
“林教头。”
有人冲后面的一个武将施礼道。
林教头上前看着地上被打得吐血的少年,脸色铁青,他目光落在为首的晏长桓脸上,从他的眼里看到几分不屑。
宗室子,贤王嫡长子成安郡王。上头可是有命令的,成安郡王德行有亏品性极差,身为宗室子犯了大错被罚到新兵营管教。
新兵营这边不用看他的身份,若是屡教不改,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晏长桓根本不带怕的,他的身份,在新兵营谁敢得罪他?得罪他就是得罪贤王。
就在他满是得意之时,林教头两步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脚直接将晏长桓踹倒在地。
林教头就这么看着一脸不敢置信的晏长桓,说道:“聚众殴打他人,记一大错,罚其负重跑二十圈,三日无饭,另抄写军规十遍,并赔付被打者二十两及所有医治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