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被松了绑,礼貌地跟几位大哥道谢。
二师兄看她手腕上都是被皮带勒得印子,怜香惜玉起来:“你这细皮嫩肉的,伤成这样得要些时候才能好了。”
又看她上身没穿衣服,赶紧的拉了被子给她裹住。
一旁瘦猴嘴贱,笑嘻嘻说二师兄:“平时您时不时就给咱们来个过肩摔,一个个鼻青脸肿也没见您心疼一下,怎么今天搁这儿铁汉柔情了?”
二师兄有点不好意思了,踹了瘦猴一脚:“就你话多!”
眼尾忍不住扫了一眼昭昭,只觉得这女孩子真好看,白白的粉粉的,个子小小的……磊子说是他兄弟老婆,也不知道他那兄弟干什么的,福气这么好!
此时,金建辉人已经半废了,头破血流被大奎踩在地上。
大奎坐在沙发上抽着烟,脚底用力踩着金建辉的侧脸,金建辉翻着白眼,意识尚存,却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几个都是武行出身的,就他那副弱不禁风的身子骨,一人给他两下他人都能没了。
二师兄给昭昭拉过来椅子,让她坐。
昭昭说谢谢,坐在金建辉正对面,面无表情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他面前的地毯上,全是鲜血。
她看着金建辉。
金建辉也看着她,忽而,咧开嘴朝她笑起来。
满口牙齿已经缺了不少,口腔里全是血,顺着嘴角流下来,这般模样,昭昭生不出丝毫怜悯。
瘦猴拿过来那个黑子袋子,对昭昭说:“姑娘,数了下,152万。”
昭昭点点头。
估计是把附近取款机的现金都取得差不多了,金建辉还是谨慎了,不至于贪得无厌。周凛安给她这张卡有5000万,他还只取了凤毛麟角。
“打算如何处理?”
二师兄问昭昭,“报警不?”
昭昭眨了下眼睛,说:“人被打伤成这样,我怕你们会有事,这么多人,就他一个人受伤,到时候可能会变成故意伤人。”
昭昭抬头看二师兄:“让另外三位大哥先走,您留下就可以。”
二师兄点头,觉得小姑娘聪明又清醒,得听她的。
他转头对另外三人说:“你们原路返回。”
那几人收到吩咐,点头,二话不说就走到落地窗那边翻了出去。
等他们走了,昭昭把黑色袋子拿给二师兄:“今天你们救了我,这个,算是我一点心意。”
二师兄当然不肯收,连连摆手:“这可不能收,我和磊子那么好的关系,这么点小事还收钱,那成什么了?”
昭昭执意要给他:“您不要,也得给几位大哥。”
她这么固执,二师兄要不收这钱是不行了,最后只得收下,“行,回头我拿给兄弟们分了。”
事情妥了,昭昭才看金建辉。
那人趴在地上动不了一下,头上一直在流血,估计这么流下去人会死在这儿。
昭昭说:“我们打120吧。”
二师兄说:“好。”
很快救护车就来把肖磊带走了。
事情闹出了大动静,警察自然会上门来。
房间里满地都是血,昭昭和二师兄也没带走了。
警车上,昭昭挨着二师兄坐:“喂大哥,怎么称呼您啊?”
“本人靳樾,他们叫我二师兄,我和磊子是同门师兄弟。”
“好,二师兄。”
靳樾抓抓后脑勺,笑得有点憨。
到了警局,录口供的时候,昭昭一五一十把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跟警察说了。
当然,也有一部分是撒谎。
问她金建辉怎么伤得那么重,昭昭就说:“二师兄是武术冠军,打他一个人小菜一碟。”
一个小时后,去医院的小警察回来了。
“据伤者描述,对方一共四个男的,队长,您看这起案件是不是故意伤人?”
留值的队长看了小警察一眼,眼神示意他出去。
门关了,昭昭坐在里面,外面的人说了些什么她听不到。
但她大致能猜到。
门外,队长抽着烟,眉心皱得很紧,对小警察说:“我们看了酒店监控,只有靳樾一个人从正门进去了,说有四个人,另外三个呢?”
“而且也调了附近几个at监控,金建辉拿她的卡取走了152万,他不光预谋强奸,还侵占他人财产,光这两个罪名他进去之后这辈子就别想出来了。”
小警察恍然大悟:“那就结案吧,给金建辉办个保外就医。”
突然队长叹气,摇了摇头。
小警察:“队长你怎么还感慨上了?”
队长叼着烟笑了下:“我怎么觉着是那个金建辉掉进人家给他设的圈套了。”
小警察:“啊?”
队长没再说什么,摇摇头进去了。
凌晨一点,周凛安和郑琦到了派出所,把昭昭和靳樾接出来。
周凛安郑重和靳樾握手:“这次真的很感谢你,以后若有用得上周某的地方,尽管开口。”
“周董客气了。”
靳樾为人大气,结识个朋友也是一桩好事。
周凛安说:“本该请二师兄和弟兄没喝杯酒表示感谢,但是实在是太晚了,下次有机会一定专程过来请大家吃饭。”
昭昭在一旁小声说着,“我已经表示过了。”
周凛安没理会她,再次和靳樾握手,道别。
直到靳樾上了出租车离开,周凛安才转过头来看昭昭。
昭昭一直低着头,感觉到那道严厉的目光在盯着自己,才缓缓抬起头来,和他对视。
周凛安那眼神,像是要当街教训她。
可昭昭分明觉得,这次的事情,也不是自己错,他怎么还怪上她了。
她能算准金建辉要来找她?
或者换个角度,难道不是他做事太绝,把人逼上绝路,她才会遭此一劫?
两个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周凛安算是从她眼中看明白了,这家伙是在怪他。
昭昭转身就走,话都不想跟他多说。
郑琦见状,赶紧去前面开车门:“太太这边请。”
“我自己走!”
昭昭好生气,气得她都不知道要说点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怒意。
她一天规规矩矩,总是有那么些不规矩的人要来找她麻烦,吃亏的人是她,受委屈的人是她,到最后被责怪的人还是她。
周凛安这人就是没良心。
从机场出来,周凛安和郑琦是叫的出租车,临时也找不到其他车子,最后给了车主一万块钱,包下了这车。
郑琦上车之后,等了半天没等来人,扭头一看,才发现他老板追太太去了。
夜半三更的,昭昭走前面,气呼呼的。
看似她走得快,但她矮,周凛安慢条斯理迈着长腿紧跟其后。
她不说话,周凛安也没喊她。
越想越气,越想越想不通,也不想伪装大度了,昭昭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冲周凛安发脾气:“你跟着我干什么!”
周凛安早已敛起先前的严肃,语气淡淡的,“你说我跟着你干什么。”
昭昭委屈了,心头一股子怒火发不出来,眼眶红得很,“我不要你跟着。”
周凛安叹口气,笑着上前朝她张开双臂,将她抱住:“不要我跟着,要谁跟着?你知不知道,来的飞机上我这儿卡着一口老血咽不下去,都快担心死了。”
他指指自己咽喉位置,昭昭仰着下巴,鬼使神差伸手戳了戳。
意识到不应景,赶紧缩回了自己的手,板起脸。
“你脸色真难看。”昭昭说。
在派出所,他刚出现那一刻,原本她想直奔他怀里去的。结果他那脸黑得跟什么似的,还看都不看她,只跟派出所的人在那交涉。
间隙倒是看了她两眼,但写了满脸的“你罪该万死”,给昭昭气死了。
周凛安说:“人在紧张的时候会有异常举动,我还没有从之前的情绪里转换过来,还不能摆脸色了?”
昭昭不吃这套:“你讲道理就是一套一套的,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小,你说什么我都得接受?”周凛安亲她额头,哄着:“事实上,大多数情况下你也不怎么接受。”
这下昭昭没话反驳了。
“好了,”
周凛安松开她,大手揉了揉她脑袋:“一点多了,回酒店吧,我都快困死了。”
昭昭心疼他半夜坐飞机过来,握住他的手,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