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生怕周凛安回不去吃年夜饭,一个下午打了好几次电话催。
去老宅的路上,又打过来了。
听周凛安无奈地接奶奶电话,昭昭坐在副驾驶上笑。
“下午你去哪里了?”昭昭问他。
下午在蒋家不方便,这会儿只有两个人了,昭昭才问。
“去见了个人。”
肖磊说是放假了,其实背地里还在忙,今天一大早就去找了诺福制药的总经理朱总。
把周家现在的情况一五一十全都告诉朱总,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告诉他,需要他的帮忙。
肖磊和朱总谈好了,下午周凛安才过去和他见面。
初九轮船出海,到吉隆坡和台/北会被扣下,不管是不是配合上面调查,出了问题,公司肯定不能再正常运营。
即便朱总只是替周家打工的,但他依旧是诺福的最高管理者,要演这出戏,牢狱之灾是在所难免。
周凛安承诺会安顿好朱总的妻子孩子,保他们平安,衣食无忧,朱总也念在周老爷子当年对朱家有恩,再加上周凛安人品信得过,并没有考虑太久就点头答应了。
下午朱总送周凛安离开时,周凛安对他说,“其实我也是在赌。”
朱总紧紧握住他的手,“相信自己,邪不胜正,就当这是牌局,这局我们稳赢。”
以往周凛安不太爱和昭昭讲这些,但这次这件事牵涉到她父亲的案子,她要知道什么,周凛安也就都给她讲了。
昭昭听完之后说,“我觉得好惊险,你二叔这么狡猾,万一被他拆穿了,朱总牢也白坐了。”
周凛安:“不会,已经打点过了,上面都知道真实情况,朱总不会在里面待太久。”
昭昭点点头。
但愿周大哥那边能顺利一点。
按照周绍荣的计划,这次周怀准的货能顺利出港,周绍荣就能得到他的信任,只要周怀准能带他去缅北的园区,他就有机会将周怀准绳之以法。
车开到周家老宅。
今晚周凛安打算留在这边过夜,也就直接把车开到了车库去。
吃年夜饭,家里热闹,各家亲戚都来了。
周佳宁都回来了。
但周佳宁没待在客厅陪大家伙儿聊天,回了楼上自己房间,她在那儿待不住,因为徐安然挺着个大肚子坐在那儿,她觉得恶心。
今年的年夜饭怪有意思的,三姑六婆不像以往那样坐那儿嗑瓜子说别人家八卦了,自家的笑话就够她们说一晚上的。
家里人多,女眷们喜欢搞小团伙,没人主动过去和徐安然坐在一起。
她也不介意,一个人反倒自在,吃点零食,喝点茶,还没到晚餐时间都有点饱了。
孕妇嗜睡,吃饱之后就犯困,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了。
四姑和三叔娘看不惯徐安然,也看不上,觉得这种小三就是天生犯贱的贱种,周怀盛多大年纪了,都能当她爹了,她还给人家当小老婆。
四姑朝徐安然那头瞟了一眼,对三叔娘说:“给佳宁恶心得,都不下来陪咱们了,她脸皮怎么这么厚,没点自知之明?”
三叔娘冷笑一声,更是尖酸,“要换其他女人估计佳宁就接受了,这贱人是佳宁高中同学,同学变小妈,要传到她同学圈子那可丢脸丢大发了。”
昭昭和周凛安一起走到客厅,刚好就听三叔娘在说这话。
虽然徐安然可耻,但三叔娘也不是什么好人,摆明了是在幸灾乐祸,在看周怀盛这一房人的笑话。
昭昭抬头看一眼周凛安,周凛安示意她上楼去玩,别在这儿听这些没营养的。
昭昭嗯一声,上楼去了。
四姑看小妮子都不喊人就从跟前跑了,摆架子说周凛安:“凛安呐,你媳妇儿可不能没教养啊,这么多长辈在这儿,她都不打个照面就上楼了?”
周凛安笑了声,坐在沙发上摸了根烟出来点上,说他四姑:“我媳妇儿跟你们不熟,你们开玩笑开得大,到时候你们把她逗哭了还得我去哄。”
三叔娘一听这话就嘴角抽抽:“什么女人还要人哄啊,多大面子啊,凛安,周家男人怕老婆要是传出去了,丢的可是咱们整个周家的脸!”
周凛安淡笑着,看着她,点了点烟灰。
三叔娘自说自话,完全没注意到周凛安眼神都冷了,“这家里家外的,男人就该振夫纲,女人不懂事就得打!”
“三叔娘教训得好。”
周凛安笑不达眼底,直勾勾盯着她,“说起来我也很少跟昭昭讲咱们家的事儿,既然三叔娘都教训到这儿了,回头我也要让昭昭知道一下,我们三叔公都是怎么收拾三叔娘的……”
三叔娘闻言脸色一变,周凛安没给她开腔的机会:“好像逢初一十五就是一顿打?打得你床都起不来是不是?有时候在外面吃了亏或是遇到什么糟心事,回来还是一顿拳脚相向,是不是?”
三叔娘脸色更差了,别开眼睛都没再看周凛安。
四姑是知道周凛安的,这人平时看似无害,跟谁都随和,其实这个家里要比狠没人比得过他。
四姑都有点怕他,知道得罪他的下场,搞不好到时候家里人在恒盛的股份随便被他找个借口收回去。
“走啦三叔娘,别惹凛安。”
四姑拉了一下三叔娘,把三叔娘拉走了。
看着那两个死三八走得灰头土脸,徐安然在一旁笑嘻嘻的鼓着掌,“痛快,痛快!”
周凛安收回视线,淡淡看她一眼,“你来做什么?”
徐安然笑着起身,走到他身侧坐下,靠过去在他耳边说,“过年啊,我可是你爸的小老婆,吃年夜饭肯定要带我回来的啊。”
周凛安皱着眉,眼皮都不抬一下的抽自己的烟。
徐安然自然知道他瞧不上自己,但是没关系,恶心人的事情她最会了,“说起来,你得叫我一声小妈呢,”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这儿,是你的弟弟。”
周凛安捻灭烟头,起身要走。
徐安然拉住他西装袖子,“凛安,上学那会儿我就跟你说过,要是不能嫁给你,我就给你当妈,你看我说到做到。”
她笑得很灿烂,周凛安对上那双妩媚的眼睛,沉默了大概五秒钟。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话都到了嘴边,最终周凛安也是一个字没说,只是冷淡的扯开她的手,走了。